墨清峰扶着王小的胳膊。
上下打量,前后翻看。
最后得出结论:
“嗯!这孩子,你别看他瘦,但是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听见这话,沈长乐想起白日王小被欺负的事。
小声与江辞安商议。
“我正想让你有时间教他两招呢!”
墨清峰一听来了兴趣。
“这我能教啊!我来,来,孩儿,看伯伯……”
眼见他起身去打拳了。
沈长乐连忙扯江辞安的衣袖。
江辞安会意,出声劝阻。
“墨大哥,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墨清峰这才收敛。
不好意思地笑笑。
“嗐,你看我,见着孩子一高兴就找不着北了!”
江辞安低笑不语。
手上却将沈长乐搂得更紧。
沈长乐并未觉得什么不妥。
陪他们吃了几口。
看王小下桌,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墨大哥你们慢慢喝,我去看看凉菜拌得怎么样了。”
“哎呀,还有凉菜呢?这菜已经很好了,快别麻烦了!”
“玄雀应该快做好了,你们喝着,我去看看。”
江辞安向来是个小性儿的。
他看见墨清峰老想对着沈长乐开屏,恨不得早点把她藏回屋子。
闻言便点了头。
“去吧,早点休息,不必等我。”
沈长乐颔首,轻声叮嘱。
“你身上有伤,少喝一点。”
“好……”
江辞安会心一笑,带着隐隐炫耀。
声音都绵密了。
又叫墨清峰羡慕得大口灌酒。
沈长乐在江辞安的目送下进了屋子。
觉得王小应是太过拘谨,没有吃饱。
便拉着他在西卧摆了小桌,让他等下和白雉玄雀再吃点。
还特意叮嘱白雉给他做了一碗碎金饭,农家也叫蛋炒饭。
小家伙吃着从未吃过的美食,还悄悄抹了眼泪。
沈长乐摸了摸他的头发,关切:
“怎么了?吃不惯这个吗?”
小家伙用力地摇着头。
“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
精米本就奢侈,更何况又配以鸡蛋。
每一口都是他没品尝过的幸福味道!
填满了他的整颗心脏……
让他内里五味杂陈。
有些庆幸又有遗憾。
庆幸的是,他遇见了二当家和二夫人这样好的人;
遗憾的是,他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而且……
以后,也不可能吃到了……
沈长乐看着他眼泪就饭,大口吞咽。
心里酸涩难当。
按住他的饭碗,帕子擦拭着他的涕泪。
轻轻摘去他脸侧的米粒,劝说:
“慢慢吃,吃饱了就不吃了,喜欢的话,以后日日让白雉姐姐给你做。”
王小点头,又摇头。
他可不敢想日日精米配鸡蛋,那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就是觉得,婶婶对我真好……”
他这样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
跳下椅子。
嘴里东西还没有咽下去,就抱住了沈长乐的腿。
往她腿上蹭了蹭眼泪。
他真挚又恳切。
“二夫人,和二当家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在他狭小的世界里。
除了江辞安……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沈长乐被他逗得想笑。
弯身将他抱回椅子,理着他脸上沾着的湿发,柔声哄着:
“好!我答应你,尽量和江辞安……永远在一起。”
王小嬉笑着往她怀里靠了靠,拧着身子撒娇。
“婶婶真好!”
私心觉得……
似乎,只要二夫人和二当家还在一起,他就……还有家。
饭后,沈长乐又教王小背了两首诗,看他困了便叫玄雀带他先去睡。
关好西卧的门窗。
她拿了披风,来帮院子里还在畅饮的兄弟二人添菜。
“要不要再加两个热菜?”
她将披风披在江辞安身上,歪首轻问。
江辞安握着她的手,醉意让他格外想亲近她。
看向沈长乐时,眼前都是加了粉红色滤镜的……
借着酒意,他将她揽进怀里。
坐在自己腿上。
也不顾一旁已开始说胡话的墨清峰。
晕晕乎乎地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前。
憨态可爱。
“长乐,好喜欢你……”
“辞安,你醉了。”
“没有,才喝几杯,这点小酒,喝不倒你相公……”
沈长乐哭笑不得。
还说没醉?
都变成小话痨了!
轻轻拍着他的背,她看着东倒西歪的墨清峰作难。
“要不要找牛大爷,把他送回去啊?”
江辞安还往她怀里蹭着。
不喜自家小公主把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像个小牛犊一样,用额头使劲顶了顶她。
略略醋意。
“不必理他……摸摸头。”
哦天哪……
沈长乐被这九尺汉子闹得,母性泛滥了都。
喝醉的江辞安,反差好大!
像王小附体了一样,奶呼呼的……
还主动求摸摸。
沈长乐依着他,笑着摸摸他的长发。
哄道:
“好了,夜间天凉,喝好了的话……回屋睡觉吧?”
“嗯……搂媳妇,睡觉。”
“真乖~”
“那,亲一个!”
这大家伙,还挺会看眼色。
可惜……
这次沈长乐没有惯着他,从他怀里起身,想要扶他进屋。
他却不依了。
踉跄着被拉起来。
眼看沈长乐扶不住他,就要摔倒。
他长腿一支,站直身体。
单臂挽住打斜的沈长乐。
轻轻一勾,便将人拦腰带进了怀里。
另一手托住她的薄背。
趁机垂首落下一吻。
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伴随着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自舌尖流遍全身……
沈长乐觉得……
自己没喝,好像也醉了……
西卧悄悄观察的两个侍女,刚还在纠结要不要帮殿下扶驸马回屋呢!
这时一看……
嚯!
哪还用人扶啊?
驸马一个转身就把公主轻飘飘地抱在了怀里。
大步流星地进了东卧,哪还有半点醉酒模样?
二人熟练地掏出耳塞,给自己和睡着的王小都戴上。
只带眼睛,不带耳朵,轮班守夜。
就在二人都以为,那个醉酒的大块头,恐怕就要在院子里睡一整夜的时候……
江辞安还是出来了。
在厨房用木板搭了张简易小床。
将人扛了进去。
白雉正要出门帮忙,便听见“咔嚓”一声巨响——
大块头把简易木板床给压塌了……
再看江辞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给废木中熟睡的墨清峰盖了床被子,转头就钻回东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