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猛一听到这消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啥?修大坝?还每个村子都得去人?”
杨海没说话,点了点头。
许秋咂吧着嘴:“能不去吗?这怎么走的开?我不想去。”
杨海心想说的跟谁想去似的,可这修了大坝确实也是一件好事。
“这怎么说都是好事,那边的大坝只要修成,那我们这边的好几个村子就不怕被淹了。”
好事是好事。
可这几个汉子就没有能离家的。
杨川一摆手,心想爱咋咋地,“我不去,我要在家。”
许秋也说:“我也不去。”
钱小二一听:“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
杨海见这几个都不乐意,他一拍桌子,“不成,咱们村里壮实的汉子都得去,尤其你们几个,要起带头作用,都得去。”
赵小得默默起身,“我去。”
杨海欣慰的拍了拍他,“真是个好汉子,可惜你太小了,不然我就真带你去了,还给工钱呢。”
赵小得一听,更想去了,“我去吧,我力气大。”
杨海没点头,修大坝是苦活,哪能让个半大小子去受罪。
“你别去,杀猪场离了老许和小二就只有你能忙的清了。”
墩子,和狗娃对视一眼,“要不,咱俩去?”
杨海说:“你俩不成,好好在杀猪场忙。”
许秋不乐意了,“想去的你不让,不想去的你非劝。”
杨川也说:“就是,你自己去吧,我不干。”
杨海起身,给了他俩一人一巴掌,“咱们村就你俩最壮实了,你俩要是不带头去,那村里还有谁乐意去的。”
这话说的不假,他们跟杨海走的近,要是他俩留下来了,那肯定要有人说话。
杨川烦的要死,他不怕忙,不怕累,可就怕离开自己夫郎。
“要去多久?”
这话杨海也问过镇长,镇长只说看情况,快的话一个来月,慢的话,就得两三个月了。
“一个来月吧。”
杨川瞬间炸了,“啥,这么久?”
许秋也说,“这也太久了吧?”
杨海心想,还好没说三个月,不然这两人得毛了。
“这周边的村子都要去人,谁都跑不了,你们想想,辛苦这一个来月,往后可都不怕下雨涨水了。”
几人沉默下来。
杨海接着说:“以后不会挨淹了,种什么成什么,咱们就在家守着田地,守着夫郎,那日子多好?难道你们还想看到大家欢欢喜喜种下去的粮食生生的泡坏?”
许秋“啧”了一声,“桃子爱种地,看到地就高兴。”
杨川也想到去年苏云锦看着泡坏的稻子红眼睛的事。
“什么时候走?”
杨海说:“后天。”
杨川没吭声,扭头回家了。
许秋也跟着走了。
钱小二愣了愣,“我,我去看看小多。”
杨海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起身走了。
狗娃和墩子对视一眼,“要不,我俩也走?”
墩子给了他一下,“走什么走,咱俩得守好杀猪场。”
狗娃挠了挠头,喂猪去了。
苏云锦知道这事后先是舍不得,可想想又觉得这事得去。
“这是好事,你只管去,家里我能收拾好,而且我保证不多忙。”
杨川把人搂到怀里,“我舍不得啊,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天天都要想你,而且这回走的时间长,去的地方也远,搭着牛车都得走一天半。”
苏云锦没想到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大坝有多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修?”
杨川捏着他的小手,“边修边走,从上游修到下游,得一个来月了。”
“一个来月。”苏云锦嘀咕:“一个来月就一个来月吧,没事,修完了这个大坝以后就能安心种地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杨川这一天没少叹气,可在怎么不舍得这活他也得去干。
“好夫郎,你在家一定要乖,别瞎忙,别生病,栽秧的活不好干,你去了就跟割麦子似的,边忙边玩就行。”
苏云锦靠在他怀里,“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杨海就叫了二十来个汉子,都是长的结实的,有把子力气的。
原本在忙季大家都不想去,可听说会按天给工钱,就又动了心,又加上有杨川和许秋带头去,那其他人就也不好说不去了。
临走的头一晚,张柳把几人都叫到了家里吃饭。
她知道几个汉子都走的不安心,“你们几个只管去,家里有我,丁南也在家,还有墩子狗娃,小得,这都是帮手,你们只管安心的出门。”
丁南也说:“村里有事我会出头,家里的活我也会帮着收拾,我是村医走不开,但是能保证你们夫郎在这期间都健健康康的。”
杨海跟他碰了一杯:“先谢谢你,我家地多,你要多忙点。”
丁南点头,“放心。
杨川闷了一口酒,“丁南,我夫郎的身子你知道,那药方你也看了,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要常给他瞧身子。”
丁南点头,“放心,我明个就把小哥的药材都备上。”
杨川回头,握了握苏云锦的手,又给他夹了块肉。
苏云锦朝他笑了笑,也给他夹了一块。
许秋也想跟丁南交代两声,可被白桃给打断了。
“什么都别操心,你回来的时候田里的秧苗就已经长成了,杀猪场的生意也照旧做着,我也会在家等着你。”
许秋有点鼻酸,他知道白桃能干,也很独立,可他就是舍不得,就是不放心。
当晚回家后苏云锦就给杨川收拾起了小包袱,其实昨天就该收拾的,可他就跟舍不得似的,每次看到这小包袱,就转头忙别的去了。
“天气要热了,我给你带两件单衣,可现在早晚也凉,我再给你带件厚些的外衣,这鞋子多拿两双吧,万一穿坏了没得换……。”
苏云锦边收拾边嘀咕。
杨川不吭声,就坐在凳子上看他忙。
收拾完衣服,苏云锦又去给他找被子,太厚的怕他盖着要热,太薄的,又怕他夜里盖着冷。
把家里的被子都给翻了个遍,最后选了床适中的新被子。
等全都收拾完,苏云锦就开始看着这一小堆行李发呆。
杨川走过去,把他揽在怀里,“想哭就哭,现在哭过了,等我走后就不许再哭了,我不在,没办法给你擦眼泪。”
苏云锦鼻头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一夜哭的不止苏云锦一个,要走的汉子也不是杨川一个。
可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以后的安稳的日子。
责无旁贷,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