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闻言,手从宝剑上挪开,视线扫到严文身上,“随本王去看看。”
既然对方已经亮明身份,他肯定得去会一会。
一炷香功夫以后,沈墨渊在城门口下马。
守城兵士将城门打开,果然看到传旨队伍已经摆好仪仗列在外头。
“七哥。”佳宁公主看到沈墨渊的第一眼就冲到跟前,“萧母妃呢,我好想念你们。”
她自小丧母,几个待她好的妃子,她都称呼为母妃。
自打沈墨渊来凉州城,佳宁公主就少了一个玩伴。
后来萧贵人也离开皇宫,她感觉更加孤独。
“傻丫头。”沈墨渊宠溺的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许久未见,长高了不少。”
佳宁不说话,看着哥哥傻笑,笑的眼中都噙着泪花。
半晌,她压低声音将父皇驾崩一事说了出来。
沈墨渊微微颔首,“为兄已然知晓。”
刘公公在一旁催促道,“王爷、公主,咱们先进城传旨吧。”
作为太子的心腹,他自然不愿意在一旁看着兄妹二人大团圆。
公主睨了刘公公一眼,“狗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在皇宫里处处受制于人,这都到了哥哥的地盘,她可不能再惯着这个阉人。
刘公公脸色沉了一瞬,转而笑道,“奴才也是好心,害怕悟了先帝旨意。”
沈墨渊冷哼一声,冲着严文使了一个眼色。
严文上前,啪啪啪抽了刘公公三个嘴巴子。
“王爷,这是为何啊。”刘公公捂着嘴问道,“奴才做错了何事?”
沈墨渊淡淡开口,“本王教训一只狗,还需要理由?”
若是太子来了,他自然会给几分面子,眼前这个奴才还敢搬出先帝压他。
把他当成十年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七皇子?
刘公公被噎的无话可说。
他的确是太子的狗,对方显然是没把太子当回事。
沈墨渊和佳宁一边闲聊一边朝着城内走。
所到之处,沈墨渊都耐心的跟佳宁介绍。
“这些兵器都是南楚神器营所赠。”
“还有这些粮食,也是从南楚所得。”
……
陈至和赤影对视一眼。
现在王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与日俱增。
其目的不言自明,就是想让刘公公将消息带回京城,震慑一下太子。
果然,刘公公虽然压制着内心的震撼,额头上却已然出现密汗。
方才沈墨渊展示的兵刃,似乎比羽林军装备的还要锋利精良。
运送粮食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这是发了横财吗?有如此多余粮。
总之,这次来凉州城跟上回大不相同,实在让他震撼的无以复加。
怪不得太子心心念念的要除掉这个七弟。
把他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加上瘟疫都没能弄死他。
可见沈墨渊的命太硬,硬的让人惶惶不安。
到了王府门口,下人们已经布好香案。
萧贵人从内院出来,与佳宁又是好一阵子寒暄。
刘公公将圣旨递到佳宁公主手中,然后退到一旁不再作声。
过了一盏茶功夫,佳宁走到香案前准备宣旨。
沈墨渊、萧贵人以及一众王府人等都跪了下来。
佳宁将圣旨摊开,这才第一次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她支支吾吾的念了出来,并不知道太子用意。
沈墨渊听完,与萧贵人对视一眼。
确实如同赤影刺探回来的一样,是将丞相第三女赐给她当王妃,送亲队伍不日抵达。
沈墨渊僵了几个呼吸,对着圣旨磕了三个头,“儿臣感念父皇对儿臣终身大事的记挂。”
“只是先前为延绵皇室子嗣,儿臣已然娶有妻室。”
“还望父皇在天之灵莫要怪罪,赐婚一事,儿臣不能遵从。”
在大乾,王妃是需要皇帝册封的,所以沈墨渊私下娶妻有违礼法。
但是先前凉州城大旱,以延绵皇室血脉为由虽然牵强,但是也说的过去。
但是最后一句,显然是抗旨不遵,直接把佳宁和刘公公都听的愣住了。
“兄长。”佳宁看了沈墨渊一眼,似乎在提醒他。
沈墨渊投去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旋即站起来对着刘公公说道,“你回去禀报太子殿下。”
“本王并非抗旨不遵,实在是将在外,君命难以尽受。”
刘公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躬身问道,“不知王爷所说正妻何在?”
既然已经娶亲,应当带出来接旨才对。
环顾一圈,在场除了萧贵人和佳宁公主,剩下的可都是下人。
萧贵人侧身看了儿子一眼,想听听他如何应对。
也真是的,就算要说胡话也得提前跟她商量一下。
现在可好了,该如何圆场。
“放肆。”沈墨渊怒喝一声,吓得在场诸位都是一颤。
“本王之妻,还需要带给你相见?”
他再次看向严文。
严文又上前啪啪啪扇了刘公公几个大嘴巴子。
刘公公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脑仁都被抽出来了。
看着满脸怒气的沈墨渊,他赶紧赔罪,“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说完以后他才回想起来。
不对啊,明明是沈墨渊抗旨不遵,为何成了他的问题。
“王爷。”刘公公硬着头皮说道,“您不接旨,奴才无法回去交差啊。”
真要把圣旨带回去,太子不得骂他无能。
“笑话。”沈墨渊鼻息发出一声冷哼,“你无法交差与本王何干?”
说罢,他迈步走进王府,完全无视刘公公的存在。
就在他刚才说出已然娶妻以后,内心中突然平添了一股勇气。
先前还准备隐忍一段时间的,现在不想再伪装了。
反正无论如何,太子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佳宁屁颠屁颠的跟在沈墨渊后面问道,“兄长真的娶妻了,快些带我去看看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