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微微红了,表情有些期待。
贺庭洲叼着烟,黑眸斜过去:“脱哪件?”
“那我还能让你脱裤子啊。”岳子封说,“我让你脱,你脱吗?”
贺庭洲微眯着眼,勾起一个不太正经的笑,腔调轻佻极了:“你想脱也行啊。自己来。”
岳子封:“靠!”
霜序没忍住笑。
贺庭洲听见了,侧眸瞥她一眼。
霜序马上收起笑。
贺庭洲眼里那种懒洋洋的状态慢慢消失,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站在山崖边上,看着她说了一句:“宋霜序。”
“别动。”
霜序愣了愣,她从没在贺庭洲脸上看过此刻这样的神色。
他要么冷漠,要么像刚才的散漫,如此深凝认真的眼神反而反常。
另一边的周晟安将自己太太挡到了身后,说了句:“沈聿呢。”
霜序意识到什么,顺着他们的视线很慢很慢地转过头,看到她侧后方一米远的树枝上,一条碧青碧青的蛇在探头。
“卧槽!”岳子封吓了一跳,天有点黑,他看不太清,“这是翠青蛇还是竹叶青?”
左钟声音凝重:“竹叶青。你看它头的形状,三角形是竹叶青。”
“这蛇有毒,妹妹,你千万别乱动!”
他不说还好,一说,霜序更害怕了。
她从小就惧怕各类蛇虫鼠蚁,尤其是蛇。这种动物她连看一眼图片都浑身发毛,别提活生生的一只,在这么近的地方盯着她。
她不懂分辨什么竹叶青什么翠青蛇,但这翠绿的颜色出现在蛇的身上,格外恐怖。
它三角形的头更惊悚,盯着霜序的时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她不敢看,又不敢不看,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死死扣住自己的手掌心,手指依然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她整个身体都紧绷到了极点,害怕得要命,但不敢轻举妄动,怕引起蛇的攻击反应。
救命啊,它能不能走开?
岳子封跟左钟急得团团转:“有棍子没?找根棍子!”
他们的野外经验还不如白清枚丰富:“距离太近了,你除非一击即中,不然它很有可能受惊攻击霜序。而且树枝软,不好打。”
“那怎么办?”
贺庭洲手里的烟已经掐灭,他看起来非常冷静,跟霜序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常。
“手里有登山杖吗?”
霜序脸都白了,声音紧绷得带着颤音:“有。”
“拿着。”贺庭洲说,“如果它攻击你,就跟它决斗吧。”
霜序欲哭无泪,决斗个鸡毛啊。
但贺庭洲泰然自若的语气,让她惊恐到极点的心情得到了一点点的镇定,悄悄摸到放在旁边的登山杖,把它抓紧。
贺庭洲说:“现在慢慢起身。走过来。”
霜序很慢很慢地,用比乌龟还慢的速度,慢慢把屁股抬起来,离开那块石头。
她动作极轻,极小心,一点一点地挪。
所有的人都噤声,不敢发出动静,更没人敢往前凑。
“怎么了?”远处的沈聿注意到这里的异常,看到霜序身后的树枝时,神色蓦地沉下来。
陆漫漫吓得马上抱住了他胳膊。
“啊啊~~~!有蛇!”后面那几个女生惊声尖叫起来。
别说蛇了,岳子封都给她们吓得想蹦起来。
从来对女人极有风度的沈聿少见地冷脸,沉声道:“闭嘴!”
那条蛇还是被尖锐突兀的叫声刺激到,静止在树枝上的身体忽然动了。
霜序的心脏瞬间蹦出了嗓子眼。
贺庭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旁,握住她手腕用力一扯。
与此同时那条蛇窜了起来,霜序三魂吓出气魄,千钧一发之际,贺庭洲右手快准狠地捏住了的蛇的颈部。
霜序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贺庭洲松开她,走到悬崖边,把蛇丢了下去。
浑身僵硬的霜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聿抱住了。
沈聿嗓音还有未退的紧张,抱着她安抚:“没事了。小九,别怕。”
霜序快被吓死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转头看向贺庭洲的方向。
岳子封正拿着矿泉水给他倒水洗手,一边倒一边五体投地地表达仰慕之情:“爷,你真是我的爷!你他妈连毒蛇都敢徒手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贺庭洲在水流下慢条斯理地搓着手,眉心皱着,神色是极嫌弃的。
他口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一本正经地答:“看鬼片。”
太子爷洁癖发作,搓了三分钟,用完了两瓶水,又用消毒湿巾擦了两遍,才勉为其难地把手擦干。
沈聿把霜序带过去休息,她坐下前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没有树也没有草丛,才放下心。
从包里拿出矿泉水要喝,沈聿拿一个保温瓶换走了她的水。
“喝点热的。”
保温瓶里装的是竟然是雪花梨姜茶,冒出的热气在这寒冷的山上和惊吓之后,让她倍觉亲切。
“干妈煮的吗?”
她脸色还有点白,刚才吓的,沈聿摸了摸她的头:“喝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姜茶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喝下去一阵暖意直到胃里。霜序捧着保温杯慢慢喝了几口,身体都暖和多了。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那对双胞胎盯着她撇了撇嘴。
因为这一条突然造访的蛇,他们多休息了一会,等霜序过了惊吓劲,才继续往上走。
左钟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一会不会下雨吧?”
“不可能。”岳子封斩钉截铁,“我看了天气预报的。我们跑这么远是来看流星雨的,不是看它下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