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男人踉跄被推出来,紧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出,嫌弃的掸了掸衣袖。
“你爱卖给哪家都行,别来我们如意酒楼,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来,见一次打一次!”
男人站直身子,冲地上“啐”了一口。
“以后你别求着我买。”
说完,就被店小二挥着擀面杖赶走了。
林氏和四郎目瞪口呆。
四郎发怵:“城里酒楼管事竟然这么凶...”
管事的不解气,脱下鞋砸向落荒而跑的男人。
“我们酒楼就算饿死,也不会求着跟你买,黑心烂肝的畜生!”
直到男人跑远,管事才单腿蹦着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林氏。
管事有点尴尬,立马把脚放下。
“你们要卖什么?”
四郎挡在林氏身前,弱弱开口:“我们也是来卖鸡的...”
林氏跟着解释道:“我们自家养的鸡,一只公的,两只母的,想问问多少价格收。”
管事打量了眼林氏,衣服干净整洁,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像是养的起鸡的。
“只要鸡没有问题,一只鸡给四百文,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不过先说好,雏鸡和病鸡我们不收。”
价格足足涨了一倍。
想到来回路途,人能折腾,但鸡折腾不起,林氏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我看方才那人也是来卖鸡的,他的鸡是什么原因不收的?”
“原因?” 管事冷哼,“他的人和鸡一样,都是烂了心的,什么缺德玩意儿。”
“不知道从哪收的病鸡,病的半死不活,三十文一只往外卖,我呸,丧了良心的人才贪这种便宜。”
店小二有眼力的把鞋捡回来,管事怒气冲冲穿好鞋。
林氏也有些恼火,不过这种事全凭良心,前世同样有很多商家以次充好。
有坚决抵制,就会有铤而走险,更何况民不举官不究,在客人没吃出问题前,就算报官也没用。
这种事就是听了生气,气完也不能改变什么。
了解完情况后,林氏就离开了。
这个价格比预想的高,回去可以向大嫂交差了。
崔昭昭蹦跳着从县衙出来,走到拐角,忍不住拿出田契再看一遍。
汪县令对找水的效率非常满意,大手一挥,凑了个整数,二十亩地。
依旧免除了赋税。
村民送的菱角和松塔,汪县令收下一半,剩下的一半都送给了崔家兄妹。
赵力在装车,崔昭昭寻了个空档去街上买东西。
她现在身上有一百七十两的银票,还有一两多碎银子,银票先放着不动,用花一两银子奢侈一把。
花一百文买了一斤饴糖,回去给小六甜甜嘴。
又割了十斤肉,均匀分割成五份。
去了趟布庄,买了四块黑棉布,又选了几块暖色的厚布,让伙计分别包好。
一两银子就这样花完了。
回了县衙,肉和棉布交给赵力,包括严捕头在内,一人一份。
刚刚城外救人,捕快们能出手相帮,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老哥,不管怎样,她们兄妹都得送上一份谢礼。
一块肉加上一块布,在青阳县城里也算顶不错的谢礼。
秋风渐起,风中带了凉意。
马车一路疾驰回村,崔昭昭撩开车帘,看着略过的风景,归家的心情非常迫切。
崔景文随意往车外看了一眼,忽然惊喜道:“你看前面的牛车,上面坐的是不是娘!”
崔昭昭探头往外看,高兴的挥手招呼。
“娘!”
林氏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风中夹杂着稚嫩的呼喊声。
四郎眼尖,指着马车喊道:“三婶,是三哥他们回来了!”
赵力放缓车速,高声喊了声婶子。
“婶子上马车来,车里头不晒,跑的还快。”
县衙的马车,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呼呼啦啦驶进村,那可是极有面子的事。
老黄牛缓缓看了眼旁边的高头大马,尾巴甩来甩去,十分不服气。
林氏笑着摆了摆手。
“我就不坐了,你们先回去吧。”
马车里面大包小裹装了不少东西,她上去也是挤着坐,眼瞅就到村口,还是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