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暗暗吃惊,“不愧是皇家公主,一点问题也能如此弯弯绕绕。不过四叔那个人眼里除了妹妹冰兰,就是武功,没有女人。
观澜公主在意的这一点,我应该不难做到。之前我娘还要给四叔说亲呢,我得赶紧写信让人送回去,可不能让我娘掺和我四叔的婚事。被观澜公主知道我娘给四叔说亲,估计会记恨我娘。”
沈冰竹点头,深以为然,“女人在感情上,的确小心眼,你的确要写信叮嘱你的娘亲,不要掺和沈冰松的亲事。至于观澜公主和沈冰松之间的事情,他们如果有缘分,自然会在一起。
如果没缘分,那也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武功高强的将军,都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外人不足影响改变。”
“那······那咱们要跟四叔说一声吗?”柳依依问道,“观澜公主对四叔虎视眈眈,四叔却一无所知,会不会吃亏啊?”
沈冰竹轻笑,看向柳依依,“你怎么知道沈冰松对观澜公主一无所知?就算不知道观澜公主是女子,但最起码观澜公主还是以承恩公家的公子身份跟沈冰松联系,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你我都不得而知,故而你的推断并不准确。”
柳依依深以为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杞人忧天,“冰竹,你说得对。四叔那么聪明,他能够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够为母亲和姐姐报仇,可见心智成熟,而且手段毒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一路上,通过交谈,让柳依依有了更多的想法和认识。
柳依依回来之后,就开始整顿家里的仆人,一一排查,另一方面开始准备活字印刷的东西。幸好之前带来很多字块,有现成的字模,墨汁也是现成的。只要把他们固定在一起,就可以印刷了。
休沐日,皇帝带着宋相,并且挑选十来个文臣,一起来到青峰侯府。
柳依依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沈冰竹也过来帮忙。
金陵侯一出门,就看到沈冰竹站在门口恭迎周平帝和朝廷上那些手握权势的大臣,一起进了对面的青峰侯府。
金陵侯一愣,这么多大臣过来,沈冰竹怎么不知道带到金陵侯府呢?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金陵侯走到沈冰竹的面前,“冰竹,这是怎么回事?”
沈冰竹回答:“金陵侯呈给陛下的好东西,陛下带着朝臣过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呢?青峰侯不在,对方只是一个女娃,应该找个大人来帮衬。”金陵侯皱眉说道,十分不赞同沈冰竹的话。
沈冰竹轻笑,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大人,青峰侯已经拜托我了。”
金陵侯气闷,觉得这个儿子生来就是气他的,“记住,你姓沈,不是姓柳。不为家族谋荣耀,愧对列祖列宗。”
沈冰竹不想听金陵侯瞎比比,“陛下已经进去,我要陪同,就不跟父亲说了,告辞。”
“我也进去。”金陵侯不甘示弱,半个月大朝会上才能见到周平帝,那么多人,根本就轮不到他。那些勋贵有军功的,看不上他这个花钱得到的爵位,也不愿意搭理他,笑话他的出身。
现在金陵侯能够拿出手的就是这个探花儿子,深受陛下信任。在这样的场合,他不去,岂不是会让人觉得沈冰竹根本就不在乎沈家?
如果外人都这样认为,沈家根本就靠不到沈冰竹的那些功劳,那些美名。
沈冰竹笑了笑,“今天来的大臣都是陛下亲自点名的,您不请自来觉得能在陛下面前留下好印象吗?”
已经一只脚迈进青峰侯府大门的金陵侯沈百万,立即停住了脚步,“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去,并不是陛下不让我来!我就在对门,而且我的儿子正在帮忙处理这些事情,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呵呵!”沈冰竹笑了笑,“你随意!”
说完之后沈冰竹已经跨过门槛,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周平帝以及那些朝臣。
金陵侯沈百万犹豫,进还是不进?
边上的沈管家劝解说:“侯爷,青峰侯府的事情咱们并不清楚,七少爷也不愿意跟您说,其实您去了到那边也帮不上忙,也说不出来有建树的话,反而落了下乘。”
沈百万听到这话又急又怒,“这个老七,一点都不向着沈家!”
说完之后,沈百万转身离开,本来想出门,此时气哼哼地回到金陵侯府,直奔三姨娘的院子。
三姨娘正在敲着木鱼,转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睛念佛。
即使沈百万来了,她也是如此。
金陵侯急吼吼地对着三姨娘大声吼,“你到底是怎么养的儿子,一点不向着沈家?”
三姨娘敲木鱼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不再转动佛珠,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气急败坏的金陵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不仅在佛学上是这样,为人处世也是这样。侯爷不从根子上找原因,来我这边大吼大叫又有什么用呢?”
三姨娘看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此时没有任何感情。
金陵侯感到有几分挫败,垂头丧气,“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是一块石头,我也捂热了!可是你对我一直冷冰冰,以至于儿子对我现在也爱搭不理。我自认为在你进府之后并没有亏待你和冰竹。”
三姨娘摇头苦笑,“你想的跟别人想的也不一样,给予的也不是别人想要的。”
“我就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恨我!”金陵侯沈百万附和说道,“可是当初你未婚夫已经退亲了,你在庵堂里面带发修行。如果你不跟我,你一辈子就只能在庵堂里面常伴青灯,吃斋念佛,过着清苦淡如水的生活。”
三姨娘笑了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你觉得那样的生活辛苦,别人不一定觉得。”
沈百万的心像被戳了一个大洞一样,“过了这么多年,你终归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