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快步走来,黎青蒲慌忙倒退了几步,“殿下,你听我解释!”
慌乱中踩到了拖地的裙摆,一个踉跄就往后仰去,下面就是数十丈的楼塔。
“五嫂嫂!”安茹提起裙子就向她去,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她的,就见萧延觐冲了过来,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碍事的裙摆在脚下踩来踩去,直接两人一块摔到了地上。
天上烟花一个接一个,五彩斑斓,在整个京城中散发亮眼的光彩。
这一摔,黎青蒲头饰发髻变得乱糟糟,她趴在萧延觐身上,直接愣住了。
“给我起来!”萧延觐咬牙切齿的道。
黎青蒲赶紧点点头,在安茹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萧延觐也随后起来,眯着眼看着她,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半晌他冷笑一声,“黎青蒲,我真是小看你了,去方便竟然能方便到这里?”
黎青蒲往萧安茹身后躲了躲,小声道,“我就是好奇,心想这里看烟花一定好看,你看是不是呀?呵呵呵。”
听着她这几声干笑,萧安茹都有些听不下去,不过看着萧延觐这副模样,确实是让人有点害怕。
萧延觐也是被气得无语,半天憋出句,“你们两个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亮起,顿时将皇宫照的如同白昼,如同是星光散落了,就在眼前,美不胜收。
“真好看!”安茹带着满眼得星光,“如果吴飞仪也在就好了,他一定没见过这样的烟花。”
想想那西境得黄沙,再看这眼前的烟火,他确实是见不到了,如果没有战事的话,他应该在和营里的兄弟在喝酒吧。
烟花放完后,萧延觐就带着她们回去了,晚宴快要结束了,就在陛下与朝臣闲聊之际,齐国公忽然进谏,求陛下赐婚。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他求赐婚的对象却是萧安茹。
安茹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国公,满目惊愕,她看向皇帝,“父皇,我不嫁。”
皇帝却并不惊讶,或者他也早有意向,他向来疼爱安茹,不舍得她远嫁他国,齐国公是他喜爱的臣子,将安茹许配给齐国公府上的公子,是他原本的打算。
看着安茹的样子,皇帝以为她只是如以往般的任性,还舍不得皇宫不想嫁人呢。
皇帝笑了笑,“说来也是,日子过得可真快,安茹这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爱卿不提朕都要忘了,还以为安茹还是围在朕眼前转的孩童呢。”
见皇帝如此反应,萧安茹可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父皇,儿臣与那齐公子从素不相识,心里更是没有情分可言,儿臣不愿嫁给这样一个陌生人。”
“朕倒是见过,二公子齐仰一表人才,行事得体大方,颇有齐国公年轻时候的模样,安茹你若是见了,必定不会这么说了。”
坐不住的可不止萧安茹,黎青蒲都要坐不住了,且不谈安茹与吴飞仪情深义重,就单说那养出齐蔚那种浪荡子的齐国公府能是什么好地方。
萧延觐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黎青蒲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安抚她,莫要轻举妄动。
看着皇帝与齐国公相谈甚欢,安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她道,“儿臣有心仪之人了,齐公子尽然是再好,也不是儿臣想嫁的,望父皇成全。”
皇帝愣了愣,看着安茹收敛起笑意,“哦?那人是谁?”
宸妃赶紧上前拉住安茹,不敢让她乱说。
此时只听萧延觐突然扬声道,“启禀父皇,儿臣知道。”
说完他便起身向中央走去,黎青蒲惊的不得了,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道萧延觐要做什么,差乎跟着他一块上前了。
萧延觐停在殿前,拱手作揖,“父皇,在儿臣西境军中有一将才,年纪轻轻率兵多次征战沙场,在他手上从未有过败绩,三个月前与儿臣一同攻下彝达部半边疆土的人便是他,镇守西境的副将吴飞仪。”
吴飞仪的名字一出,殿前的几人都愣住了,安茹更是如此,她惊讶的看着萧延觐,心中满是疑问,吴飞仪什么时候成将军了?
皇帝沉默着。
这个吴飞仪他是知道的,他的副将一职还是萧延觐给的,西境呈报上京的书信中草草提过一句,他也没在意。
可现下竟然有这样的后事。
“这吴飞仪便是安茹的心上人?”
“正是,吴飞仪在京城时曾与安茹有过几面之缘,两人互生情愫,情投意合。”
皇帝轻轻垂眸,不喜不怒,看不出在想什么。
黎青蒲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们也是在赌,可若是吴飞仪的出现,扰了陛下的计划,吴飞仪、甚至是整个吴家,都会遭到牵连。
“吴飞仪?可是京城中玉商吴渊鸣之子?”安静中齐国公忽然发问。
萧延觐看去,两人目光交汇,各是试探与寒意,萧延觐道,“正是。”
齐国公笑了笑,“老臣怎么未曾听说过,吴家中有从军的将才。”
萧延觐看向他道,“齐国公向来在京城中过得安逸,怎会知道军营中有什么人呢。”
齐国公笑意一滞,看向萧延觐眼中带上了敌意,他点头,“瑞王殿下说的是,是老臣的疏忽。”
回想半年前,他曾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便是吴飞仪与公主的。可没过多久流言便没了,他也就没有在意,万万没想到,如今却被这样提起来。
将公主娶到府中,便就是皇亲国戚,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可得到提高,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一步棋,吴飞仪这个拦路虎,他定留不得。
“儿臣斗胆,若是吴飞仪两年内能将三大部落攻入壃国麾下,请陛下将为两人赐婚。”
这话一出,在场人哗然一片。
萧延承面露震惊与担忧。父皇何等心思缜密,延觐这一连贯的行事发话,无一不在触碰皇帝逆鳞。
半晌,只见皇帝笑了笑道,“好大口气。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吴飞仪的意思?”
萧延觐抬头看向皇帝,“即是儿臣说出口,便是儿臣的意思。”
萧延觐向来不畏惧皇权,他也从来不怕拨动了皇帝的逆鳞,此时面对着皇帝冷冽的目光,他依旧面色不改。
他知道,自齐国公开口请父皇赐婚那一刻,这开弓箭便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