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想吃点什么，不用顾忌，随便点。”
刚才的王佳佳，并没有影响到四人的好心情。
林允初把图文并茂的菜单，送到项翛年的手里，豪气一挥手，让她随便点。
然后她自己，解开了安安和乐乐的牵引绳，和顾少虞一起，把两小只安顿在宠物座椅上。
接过点菜重任的项翛年，秉着出来见识见识的心态，打开了菜单，然后……
一只烤鸭，1888！
这到底是一只多金贵的鸭子哦，难道肚子里破开来，藏着黄金吗？
等等，先不要急，菜单最前面的，肯定是菜馆主推的推荐菜，是一家店的门面，贵点，也正常。
项翛年保持微笑，从服务员小姐姐的手里，接过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
然而。
事实证明，项翛年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一壶茶，2888。
白灼时蔬，288。
话梅排骨，688。
清炖甲鱼，1688……
哇哦！
因为只有自己几个人，项翛年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随着一页又一页的“天价”菜品，变得精彩纷呈。
而等着项翛年点菜的三人，本来还没什么，也不急，静静等着项翛年决定，但是他们一抬头，在看到项翛年那一秒钟变换了三个表情的反应后，先是一怔，然后，坏心眼的，看着小姑娘埋头苦恼。
不过，都不是那些明知道对方遇到麻烦还等着看笑话的无良之辈，在项翛年翻了三页菜单后，林允初正要善解人意的，从项翛年的手中接过菜单，但舍不得小姑娘眉毛紧皱的顾凌晏，率先出手了。
“我来看看……”
顾凌晏把凳子一挪，坐到了项翛年的边上，凑过脑袋，和她一起看起了菜单。
今日份“出风头”机会已经接连被顾凌晏抢走了两次的林允初：“……”拳头硬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少虞哥哥的份上！
而注意到顾凌晏和项翛年之间的距离，完全超出了他哥平时能忍受的范围的顾少虞：“！”不是，哥！你来真的啊！？
顾凌晏没有自作主张，也没有所谓霸道的，拿过项翛年手里的菜单，自认为很帅气的，帮项翛年解决了烦恼，库库一顿点，完全忽视项翛年的意愿，还有同桌的林允初的意愿。
而是和项翛年一起看着上面的菜单，不时询问着服务员小姐姐里面有什么食材，然后询问林允初的口味，带着项翛年，一起慢慢的，把菜单定了下来。
至于顾少虞……呵呵，他的意见并不重要，反正他什么都能吃。
顾少虞和林允初，看着在项翛年身边无比温和，还带着项翛年学习点菜的顾凌晏，只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梦幻了？
还是，他们出现了幻觉？
“菜就先点这么多吧，我去洗个手，刚才碰到脏东西了。”
点完菜，顾凌晏起身，离开座位之前，低头和项翛年交代了一声。
但沉浸在菜单中，和刚从顾凌晏那里学到的点菜文学中的项翛年，没有注意，只是听到顾凌晏说要去洗手，就点了点头。
然后，不在意的，用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对顾凌晏挥了挥手：
“嗯，去吧。”
顾凌晏：“。”
而平时被项翛年慢慢训练出来，能听懂一些高频词汇的安安和乐乐，在听到项翛年这一声的时候，原本还在打量环境，到处闻，立马就支棱了起来，疑惑地望着项翛年。
去哪？
看出来项翛年对顾凌晏的态度，在此刻，等同于安安和乐乐，一直旁观着的顾少虞和林允初，没忍住，就要笑出……但在顾凌晏平淡的视线下，立马收紧脸皮，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咳……这茶真好喝！”
动作急，差点被呛到的顾少虞，在顾凌晏的视线压迫下，催化出极强的求生欲，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紧接着，转头，和林允初讨论着茶的味道。
“嗯，确实，这茶不错。”
林允初也转过头来，专注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这盏茶，附和着顾少虞的话。
顾凌晏扫了他们两眼，不再多话，抬脚往外面走去。
“咔嚓。”
包厢的门被关上。
“呼——————”
从顾凌晏“死亡”视线下，平安度过的林允初和顾少虞，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从菜单当中抬起头来，浅酌一口茶的项翛年：“嗯？”
门外。
关上门的一瞬间，顾凌晏的表情，瞬间消失。
要是说，在门内，在项翛年和顾少虞的面前，顾凌晏还像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那么，在门外，在这个没有任何需要他讨好的对象的门外，顾凌晏，立刻，就变成了一尊散发着闲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的行走雕像。
尤其是，他一边走，一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满脸杀伐果决的，拨通了电话，对那边冷肃道：
“喂，是我。”
感觉要下追杀令了。
在门口，给顾凌晏开了门，等着传菜的服务员小姐姐，在见识了顾凌晏丝滑转化的两幅面孔，刚才还觉得好帅的心思，荡然无存，只敢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引起他一点的注意，生怕对方的怒气，会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而被顾凌晏再度，在双休日，拨打了电话，并被重金布置了第二条寻找王氏集团黑料任务的周秘书：“……”
不就是干么！
我可以的！！！
抓了一把本就缭乱的发型的周秘书，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银行卡上，逐渐饱满的金额，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又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了起来。
顾凌晏挂了电话，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
他刚才，虽然并非本意，但也的确触碰到了脏东西……
心里膈应，顾凌晏还是想要洗个手。
但在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时，却看到了让他的手变脏的污染源——王佳佳。
时间稍稍倒回到十几分钟以前。
有点被吓到的王佳佳，魂不守舍的，回了包厢，可在她看到自己的座位边上，不知何时，被那品牌方给霸占了，而她的父亲，不知所踪。
“王小姐，哦，我直接称呼你佳佳吧，你爸爸先回去了，我们好好聊聊，了解一下彼此，来，这边坐，你喜欢什么……”
单独的密闭空间，不见人影的父亲，笑意中满是令人生厌的油腻……这局是什么意思，王佳佳在这一刻，才真正懂了。
她只是没想到，她的父亲，能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了她，明明，在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证，只是吃顿饭的事情……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