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从寺庙回来,一路上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消失,直到马车停在金桂坊门口。
李执挑起帘子等他下车,七王爷刚起身又坐了回去。
“还是回王府吧!”
李执回头吩咐车夫回王府。
傍晚宰相出宫,一群大臣跟在他身边,说李尚书在满月楼请客,宰相应该收到邀请了吧?
宰相点点头:“不过我拒绝了,昨天在他府上喝的酒好上头,我到现在都不是太舒服。”
一个胖胖的男人,应该是礼部的官员,他笑:“宰相你一这要给大家一个面子,尚书拜托我们一定要把你请到,你不去,我们都不好意思去。”
一群人附和,然后不管宰相同意不同意,就拉着他,把他拽上了一辆马车,宰相府的车夫在一旁喊:“老爷,你上错车了。”
有人在后面解释:“宰相去满月楼喝酒,你去那里守着吧!”
李纵上午来过满月楼,所以他回府后睡了足足一下午,秦雨柔因为处理府里的杂事,都没有进屋打扰他,以为他是为晚上的洞房夜卯足精神呢!她是更加羞怯不好意思回房间。
李纵换了一身新衣,一身浅紫锦袍,冠面如玉,气质不凡。他出现在掌柜面前,掌柜看着面前人感觉有些熟悉,听说是尚书之子,亲自带他上了二楼牡丹厅。
牡丹厅很大,布置奢华,里面有两张大圆桌,坐个二三十人不成问题。李纵以前都是与年轻人在一起玩乐,从来没有在这里吃过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尚书不让他来这边,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来这里的非富即贵,李纵心智不足,怕给他惹事。
李纵很恭敬地看着宰相被前拥后护地进来,他赶紧招呼宰相,把宰相请到最上位,宰相的目光轻轻地扫视了一下他。
这小子以前看着哪哪都好,虽然文武都不行,但是嘴巴能说会道,会哄女儿开心,自己也就高看了两眼,现在他娶了别人的女儿,再仔细一瞅真心配不上幽兰,宰相在心里庆幸,还好他没有娶幽兰。
叶幽兰如果在场,一定会说这是父亲开了女儿滤镜,包括叶轻尘都有这一层滤镜。
李纵给宰相倒茶水,招呼其他人坐下来,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哄得大家很开心。
宰相问:“你老子怎么没来?”
“家父这几日操劳太久,估计下午多睡了一会,我已经着人去府上催了,家父让我好好招待各位叔叔伯伯,昨天在府上没有让各位叔叔伯伯喝尽兴,今天晚上大家就多喝几杯。”
李纵让伙计上菜,把酒楼最好的菜全端上来。
宰相眉头一皱,他望着谈笑风生的李纵,又想到迟迟没有露面的李尚书,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一次满月楼也是一个陷阱。
伙计很快就把山珍海味堆满了桌子,大家开动起来,李纵排队给大家敬酒,有一些人排队敬宰相。
宰相不好的预感又加重了,他喝了几杯,就感觉视线模糊,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还没怎么喝呢,怎么就醉了?”
宰相努力端起酒杯要敬大家,结果扑通一声就跌到了地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纵没有想到这就完成任务了,他让人扶起宰相放到一旁的榻上休息,他去楼下喊宰相府的车夫过来扶人。
李纵出了牡丹厅往北走,顺着楼梯往下然后进入后院。
这时李府的人扶着李尚书来到牡丹厅,下人侍候他坐好退到一旁。众人惊讶尚书是怎么啦?
李尚书似乎很疼,每说一句话面部表情都很夸张:“我出门的时候,在家门口摔了一跤,本来不想来的,但一想到各位都还在等我,我就咬牙来了,谢谢各位来捧场,昨天招待不周,还请大家原谅,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尚书说了这么多,他惊讶地问宰相怎么没来?
大伙嘴巴一撇,示意他看向那边,宰相躺在榻上呼呼大睡,还打呼噜。
尚书笑:“看宰相累的,让他睡一会,咱们吃。”
于是大家又继续吃起来,一边吃喝一边聊,还有的划起拳来。
李尚书望望宰相,嘴角浮现一抹得意。
伙计领了一个衣着艳丽,浓妆艳抹的女人进来,大家愣在那里?相互望望,又一起望向李尚书,意思是还有多余的福利?
李尚书尴尬地笑笑,问伙计是怎么回事?这姑娘来做什么?
伙计双手交握,让姑娘自己说。
姑娘上前一步,身上的脂粉香扑鼻而来。
她轻轻福了一下身子,娇怯地说道:“打扰了各位官人,奴家被一负心男人欺骗,想找到他讨要一个说法。我听说他今天会来满月楼赴宴,所以一间一间包间寻找。”
李尚书眉眼带笑,指着大家说:“这些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冒然来找人很不礼貌,但看你一个女人家被人欺骗,我也于心不忍,那就让你看看,也好还大家一个清白。”
姑娘面容娇好,虽然有些风尘,但不得不承认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大家眼睛盯着姑娘,暗暗猜测是谁辜负了美人?要是自己可舍不得。
姑娘走了进来,目光一一扫过大家,一脸失望地说:“不好意思,没有我要找的人。”
伙计正欲带姑娘离开,李尚书急了,这戏还没唱完呢?
“姑娘,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你不看看?”
大伙一听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宰相呢!但宰相的人品大家都知道,应该不可能的,这姑娘都可以做宰相的女儿了,大家有些不悦地看着李尚书,总感觉他是意有所指。
姑娘摇头:“谢谢官人提醒,辜负我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约摸二十岁,是一位翩翩公子爷,他的左下巴有一颗小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大家突然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这姑娘说的不就是尚书之子李纵吗?哎?李纵人呢?怎么不见了,难道他是听到风声偷偷跑了?
李尚书面色铁青:“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姑娘被尚书这突然而来的呵斥吓得瑟瑟发抖:“小女子不敢胡说,我只是来寻人的,不知道这位官人为何如此动怒?”
李尚书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他说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退下。”
宰相府来人接宰相回去,宰相迷迷糊糊说自己没醉。
“老爷,你喝醉了。”仆人说道。
宰相离开,伙计带着那位姑娘又去了隔壁雅间,她刚才的说辞隔着墙都能听见,李尚书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马上回家质问李纵一番,但现在只能忍着。
大伙也知趣,纷纷找借口走了。
李尚书站起来,他也不吃了,他要回府。他下了楼,没有想到那帮人还没有走,他们正八卦着刚才的事情。
李尚书很尴尬,因为他现在腿也不疼了,也能走了,那刚才被人扶着进去是什么意思,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伙也尴尬,本来想着八卦几句,等家里的马车过来,没有想到被尚书撞见。于是一个个灰头灰脸招呼不打一下就溜出去,找到自家马车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