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早听说昨天二房院里来了个姑娘,是顾元恩带回来的,不但给秦氏诊病,今早还和那兄弟四个和老国公一起吃早餐,十分亲密。
她就觉得蹊跷,想亲自过来看一看。
这一看,差点吓掉自己的魂儿!
这姑娘的眉眼长得简直和二弟是一个模子,太像了!
顾轻月挑眉,对女子的情绪变化看得仔细,她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大房柳氏!
不过,为什么看到自己像见鬼了一般?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明显是做了很亏心的事,且和自己有关。
和自己有关?
顾轻月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
她可是记得三哥说过,她当年就是跟着母亲和大伯母一起去凌云寺上香的时候丢的,难道她和自己的丢失有关?
据说当年大伯母要回黎州给自己母亲庆生,而秦氏和自己也代表国公府去参加了寿宴,后来顺路去了凌云寺上香······
电光火石间,一些线索和眼前女子的惶恐重合起来。
让模糊不清的事情有了一丝清晰的线索。
这个柳氏很可疑!
顾轻月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大伯母,我是三姑娘顾轻月”。
镇国公府共有庶女四个,嫡女就只顾轻月一人,姐妹中行三,顾府内称三姑娘。
因镇国公府姑娘少,三房一起排行,而儿子太多,由老国公做主,各房自行排行。
所以,顾轻月从小在京城被称顾三小姐。
“三姑娘?!”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顾轻月眼眸微眯了起来。
“大伯母?”顾轻月上前了一步,柳氏吓的花容失色,后退了好几步,仿佛真的见鬼了!
“你、你怎么还活着?”柳氏硬生生稳下了情绪,虽然声音仔细听还有一丝颤抖。
“我活着有这么吓人吗大伯母?莫非,大伯母-------不希望我还活着?”顾轻月脸上带着笑意,眸中却是冰寒一片。
柳氏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站直身体,抬了抬下巴,“怎么会?伯母当然高兴啊,你个傻孩子,当年你怎么就跑出去玩不带人呢?可是让大伯母悔恨了十几年啊,你母亲也因为你生了重病快不行了,你个调皮的丫头啊!”柳氏说着,期期艾艾的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来。
还真是说哭就哭!
顾轻月狐疑的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看似伤心,但言语中竟是给自己丢失寻了个自己都没法反驳的借口,还真是和她柳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甚至,将秦氏垂死的责任也给她扣到了头上。
纵然秦氏的病和自己丢失有关,但当年自己才三岁,秦氏生病更多的应该是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孩子,自责加思念,才成了如今的样子,况且还中了歹人的蛊毒。
“是吗?原来竟是我自己跑丢的?”顾轻月慢条斯理的问,脸上似笑非笑。
柳氏闻言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了抖,被顾轻月尽收眼底。
当年······,她竟然还活着,还真是命大!
“大伯母,你说当年是妹妹自己跑丢了的?”
顾元鸣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身后还跟着顾元恩,两兄弟的眼神比冰川上的冰雪还寒冷。
“我怎么记得当年你说你也不清楚妹妹是怎么不见的,看来,大伯母你今天突然想起来了?”
刚刚顾元锦和顾元辰去上衙了,只剩他们两个在隔壁偏厅等着妹妹给母亲施针,没想到竟让柳氏闯了进来。
柳氏闻言,气的脸色涨红,“伯母当年就是这样说的,你、你记错了”,说着,离兄弟俩不自觉的站远了一些。
顾轻月看着柳氏被逼的差不多了,开口道:“不知大伯母过来是有事?”
“哦,就是过来看看你母亲,听胡御医说她不行了”,柳氏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你们也不要太伤心,节哀顺变······”
顾轻月嘴角抽抽,十分想将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一脚踹出去!
什么叫不行了?
什么叫节哀顺变?
这么笃定母亲不行了?
这几句话放在哪里都欠揍吧!
想给他们兄妹几个心口上扎刀子?她才不上当!
顾元恩气的捏起了拳头,被顾轻月一把抓住,朝他摇了摇头。
“谢谢大伯母,母亲身体不好,不便见人,您先回去吧,我会些医术,正在给母亲医治”。
顾轻月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会医术?对了,刚刚伯母看到你会施针,可是月儿啊,不是大伯母说你,你年纪还小,可不要因为一片孝心就胡乱给你母亲医治,让你母亲好好的走吧,不要再受累了······”
这张臭嘴!
顾轻月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臭的一张嘴!
即使要诅咒别人,也背着点人吧!
这不是找打吗?
顾轻月的拳头也捏紧了,她很想爆锤这个女人一顿!
不是说京城贵妇都是娴雅大方,识大体,懂分寸,说话含蓄内敛的吗?
这个镇国公府未来的国公夫人就这德行?
顾轻月又有点不确定了,这个样子的柳氏当年有没有能力将自己卖掉呢?
“大伯母请吧”,顾元鸣不耐烦的开口,这个女人的企图和不安好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让人厌烦至极。
“你!你们!不敬长辈,哼!”说着,柳氏甩了甩衣袖,带着丫鬟出了房门。
“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来吗?自己去领军棍!”顾元鸣对站在门口的护卫开口。
这是他昨晚专门安排守在这里的,还是让柳氏混了进来,简直是失职!
“是!”两个护卫低头拱手,退了下去。
而刚刚走到院子门口的柳氏闻言,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这些混账!这话摆明了就是说自己的,闲杂人等?
她努力克制住怒气,一个闪身,出了院门。
顾元鸣没再看柳氏,回过身,给新进来的护卫又强调了一下守门的要求,务必要使祖父和他们兄妹外的人不许进来,除非是他们允许。
几兄妹又在秦氏床边守了一会儿,才出了正房进了偏厅。
崔淑明和邱管家已经等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