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初思索了一瞬,慕南伤重,暗狼护卫有几个被他派去打探南崇关的情况了。
眼下,还真没有合适的人去追踪,陆什长几个肯定是追不上那些杀手的。
顾轻月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纠结,试探着开口:“让顾云去吧,他的身手应该不弱,且他以前是暗卫,擅长追踪”。
说到这里,顾轻月没继续说,她只是提出个人选,至于用不用就是慕云初决定的了。
顾云到底是顾元鸣的人。
“好,让顾云去”,慕云初说着,示意这个士兵去找顾云。
一行人在山谷里呆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启程回了盂县。
由于慕云初的伤,侍卫临时找了辆马车,顾轻月要骑马,被慕云初要她照料他的伤为由,硬是逼上了马车。
顾轻月坐在男子对面,看着他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但深处却凝着一丝笑意,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顾轻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巴不得别人知道我是女的?”
男子以手抵唇,眼里的笑意不减:“怎么会?阿月不是我未婚妻么?”
顾轻月:······这个事儿过不去了是吧?厚脸皮!
顾轻月咬牙。
突然,自己的小手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盖住。
这动不动就拉拉小手的想要干嘛?
顾轻月没好气的转过脸不看他。
知道他肋骨断了,她也不敢使力抽出手,只好任由他握着。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男子的身体往前一冲,朝马车前窗撞去。
顾轻月看他来不及扶住,立即伸另一只手过去,试图拉住他,没成想,马车又连续颠了一下。
这下,顾轻月都傻眼了。
慕云初由于有伤,力道掌握不好,好巧不巧的以头撞上了自己猛扑过去的身体。
最后的结局就是,慕云初的脸刚好撞上了她的------胸!
且紧紧贴在自己怀里,顾轻月一时懵了,动都不敢动。
她伟大的豆腐被蹭了!裹着的豆腐也是豆腐!
半晌,怀里的男子弹射般坐起了身。
脸几乎红到了脖子,他一时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顾轻月仍然傻傻的斜靠在马车前窗旁边,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她觉得这应该是她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最最无语最最尴尬,最社死的时刻!
好伟大的时刻!摔!
几息后,她觉得她想揍人,但又下意识舍不得揍他。
哦,对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受伤严重没法控制自己身体对叭?
转念,去他的重伤!老娘手痒,想揍人还需要思考?
顾轻月立即双眼恶狠狠的瞪向他。
慕云初忍不住汗毛倒竖,总觉得车厢里气温更冷了。
“嘶-----哎呀!”看到顾轻月的表情,他下一瞬就按住胸口闷痛出了声。
“你怎样?”顾轻月的怒气立即就散了,“伤到胸口了吗?”
说到这个,顾轻月后知后觉的耳朵红的滴血,想起刚刚的事情,胸口受伤的难道不是自己?
“咳------”顾轻月强自压下怦怦乱跳的心,准备上手去摸一下他的肋骨。
“没事”,慕云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一瞬,她就被拉进了一个暖暖的怀抱。
顾轻月又懵了。
她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推,可看见他一只手抚在胸口上,知道他肋骨有伤,就下不去手。
只身体向后挣扎,但无用,他的手和胳膊如铁箍一般圈着她的腰肢,完全动不了。
“你放开,你身上有伤”,顾轻月气急,压低声音,外面还有车夫啊喂!
“对不起”,慕云初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轻月的身体一僵。
“我想这么抱抱你”,慕云初温柔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认真和执着,以及不容抗拒的温柔呵护。
顾轻月:要麻了!她想说她一下子承受不住啊!
顾轻月没再挣扎,就那么静静的依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那似有若无的一丝温暖,一丝药香,一丝冷竹香,淡淡的,萦绕在她的鼻尖,心间。
她的心尖儿颤了颤。
顾轻月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蛊惑了。
她前世今生从来不知道谈恋爱是怎样的感觉,现在她有一丝了解了。
在感情面前,她就是一个完全的小白。
无论是看多少影视剧,多少小说,多少别人的故事,都没办法转化成切身的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想象的有很多小甜甜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但她凭直觉,她喜欢眼前的这个温暖的怀抱和那一丝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被呵护的感觉。
“阿月”,头顶传来男子清澈的声音,顾轻月抬起头,撞进了男子关切的眸光里。
她疑惑的看着他。
“你刚刚在想什么?”慕云初问。
“不告诉你”,顾轻月脱口而出。
她下意识的害怕现在就坦露自己的心意,她忽然有点害怕这种被人喜欢着的、陌生的感觉,她怕把自己的心意暴露在别人面前,她会不知所措。
她在前世最习惯隐藏自己,外表热情不羁,但内心深处会戴上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具,她觉得安全。
此刻,她心里冒出来的点点喜欢带着惶恐和茫然,她有点不安。
“呵呵------好吧,我的伤口疼了,帮我看看”,慕云初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半晌后,轻叹一声,一秒恢复高冷。
顾轻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变脸,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又变了?变成了大夫和病患?
“放开我,不然怎么看?”顾轻月瞬间平复刚刚有点跳的欢脱的心脏,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就不放,就这么看”,慕云初淡淡的开口,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你!不看,谁看谁小狗”,顾轻月看着他表情变得冷淡,更加不明所以,她傲娇上了。
“呵呵呵------”,男子绷不住笑了,这小东西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表示很满意,他希望她今后能渐渐放下戒备,慢慢的习惯自己,接受自己,不过,不着急,他会陪着她慢慢长大。
一路上,二人就在时而温暖,时而幼稚,时而相互戒备和试探中过去了,回到温溪别院,慕云初被顾元鸣拎到前院书房去了。
顾轻月终于又恢复了她少年神医的面具。
拎着药箱,穿梭在城外大军的临时驻扎地,为时不时送回来的伤患进行治疗。
据说南崇关附近的几个县和小镇都遭到了南诏军队的无情屠戮,顾轻月的心里越发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