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道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杆贯穿自己心脏的长枪，眼神中满是惊惶与难以置信。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剧痛哽住了喉咙。
此刻，他满心只想着调动体内真气，去修补那千疮百孔的身躯，维系住即将消逝的生机。
可当他运转功法时，却惊恐地发现，体内的气血如同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控制，肆意奔涌，紊乱不堪。
他心中满是苦涩与绝望，自己终究不是先天武者，面对这般致命的伤势，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心脏已然被彻底击碎，胸腔内的肺脏也被真气搅得粉碎。
这样的重创，未当场毙命，都算他本事厉害了。
而站在他对面的顾一，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原本狂暴肆虐的真气波动，此刻已完全消失不见。
在外界观战的秦阵山忍不住对两人的情况进行了查探。
这一查。
他更加震惊了。
他发现顾一的真气竟然已经枯竭。
经脉中一片死寂，毫无波动。
这也就意味着，顾一的战斗力几乎丧失殆尽，十不存一。
姜问道的真气还十分充足。
可他偏偏被贯穿了心脏。
而且心脏和胸腔的肺脏都已经被真气搅碎。
这种伤势在先天之前几乎是致命的。
姜问道之所以还能勉强支撑，全靠他所修炼的特殊真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不过！
只要姜问道能在这最后的时刻，调用剩余的力量，发起绝命一击。
这胜负，依旧犹未可知。
秦阵山望着场内仍在僵持的两人，心中的紧张感愈发浓烈。
双眼紧紧盯着战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姜问道也逐渐察觉到了异样。
他心中暗自疑惑。
为什么顾一还不出手？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顾一，只见顾一脸上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姜问道何等敏锐，他瞬间便捕捉到了顾一体内真气枯竭的迹象。
刹那间，他心中燃起了翻盘的希望之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不再犹豫，直接放弃了用真气维持生机，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掌心，朝着顾一发出一道凌厉的气刃。
这道气刃裹挟着无尽的杀意与破局的渴望，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只要这道气刃命中，他便能反败为胜！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顾一那淡漠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只见他的用力一推，长枪脱手的同时推开了姜问道。
同时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轻盈，以毫厘之差，与那道致命的气刃擦肩而过。
而这时！
摔倒在地上的姜问道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紧接着，金光闪过。
两人都被传送到了选手席。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战场，被传送到了选手席。
目睹这一幕，在场的观众们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
“问道公子居然也败了！”
“真是难以置信！冠亚军居然连一个道种都没有。”
“见证历史了！这报名费花的太值了！”
...
那些实力比较强的也是纷纷讨论了起来。
“这厉飞雨究竟用的什么招式？
居然能跟地阶武技正面对抗。”
“若是没看错的话！那是符箓！”
“那厉飞雨在与问道公子周旋之时，看似毫无动作。
实在一直在铭刻符箓。
等到问道公子使出杀招之际。
他便瞬间将所有符箓构建出来。
以符箓为节点，大量抽取真气。
然后仿照军阵的形式完成了增幅。
彻底突破后天境的极限。”
“这~！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地阶武技！”
“算不上！这种方法的消耗可比地阶武技的高多了。
你没看那厉飞雨瞬间就被榨干了真气吗？
若不是姜问道受了致命伤。
那厉飞雨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其实哪怕到了最后一刻。
这场战斗的胜负之数都还是五五开。
只可惜！
姜问道的心境已经乱了！”
...
选手席上，姜问道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而迷茫，整个人还沉浸在战败的巨大冲击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他缓缓转过头，望向一旁神色淡然的顾一，嘴唇微微张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姜玲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到姜问道那失神的模样，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的心境乱了！”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姜问道的心间。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姜玲珑。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你说的对，我的心境乱了。
刚刚，我明明有机会赢的。
可是…… 不知为何，从战斗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很想赢。
但我总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赢！
这种怀疑，就像一条毒蛇，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意志。
你知道吗！
在最后心脏被击碎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之中只有恐惧。
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
他刚刚说话的声音很大。
这段话看似是说给姜玲珑听的。
其实是说给顾一听的。
虽然顾一没有回应的意思。
但姜问道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这次我承认我败了！
而且败的很彻底！
不过！这种生死之间的经验。
对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砺！”
说到这里，姜问道转头看向了顾一缓缓道。
“厉飞雨！这次我得感谢你！”
闻言，顾一和一旁的顾铭皆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想不到姜问道这家伙居然这么豁达。
顾一也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而是淡淡的回应道。
“问道公子！你是个可敬的对手！”
听到这句话。
姜问道的面庞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多谢夸赞！”
紧接着他发出邀约道。
“厉飞雨！
大会结束之后，我想邀请你在阙仙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