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玉早已留书做好身后事宜的安排,在她的灵柩刚运回城中谢家时,张祈率领族人,带着聘礼上门提亲。
就如他承诺的一样,三书六礼,十里红妆。
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挂在了谢府门前,沉甸甸的棺材里摆放着谢氏家族最年轻的预言师,她的生命很短暂,一生的成就却无人可超越。
张祈身后的族人着素衣,抬着一箱箱百花装点的嫁妆鱼跃而入。上过香,张祈直入主题,向谢司玉亲族提亲。
“早闻谢姑娘才华惊世,澧兰沅芷,张祈思慕不已,故今日携族中前辈前来提亲”张祈站在灵堂前振振有词。
他的话说完,四周便响起许多惊讶与震惊的议论声,向一个已经逝世的女子提亲可算是惊世骇俗,哪怕这个女子是名满天下的第一预言师,可终究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人娶一个死人为妻?
此刻,就站在自己灵堂中的谢司玉,目光已穿过人群分毫不差地落在他身上。感觉到谢司玉的视线,张祈微微笑了笑,依旧是那样的明朗耀眼。
谢氏善推算,自然看得出来张祈来历不凡,隐世修行的高人,能以如此放低的姿态亲临尘世,已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谢氏当家是位垂垂老者,他惋惜地看了一眼棺木,暗自叹气,亲事是门好亲事,只是可惜这孩子命薄。
“两家结亲乃是喜事,可司玉终究已经身故,谢氏族中尚有年龄合适的姑娘,不如.....”
张祈听老者如此说眉头不由微皱,这是谢司玉的长辈,作为晚辈为表敬意他不便打断老者,不过这话他是越听越不舒服。
这时候站在张祈身侧的那位鹤发童颜的师伯,会意地开口替张祈打断了老者的话“我家族长思慕的是谢氏最好的预言师,谢司玉谢姑娘,此生非她不娶。”
“还望成全”张祈行了个诚意十足的揖礼。
老者在感到失落的同时,也倍感欣慰,谢司玉是他的亲孙女,从小由他亲自教养,若非已经亡故,他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所幸他们拒绝了。作为家主他必须要为整个谢氏考虑,而作为疼爱孙女的老人,他很高兴那孩子有了归宿,以后也不至魂魄无归。
“也罢,这门亲事谢氏应下了。”老者轻声说,神情里是说不出来的疲惫。
七日后,迎亲队伍来到谢府,声势浩大,一路从街头排到了街尾,道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场盛大的婚事成为了城中一段传奇的佳话。
倾慕天下第一预言师的人很多,上到王侯将相,下至江湖草莽,可得知她身故的消息,不过只是吊唁时留下了几句叹息。
再是光华万丈,也无人愿意守着一块冰冷的牌位。
十里红妆,竟只为迎娶一位已经身故的女子,究竟该是如何的痴情。
从那天后,迎娶谢家长女牌位的张家便人间蒸发了,他们从何而来,去往何方皆是无人知晓,仿佛不属于人世间一般,城中也有想要探听的好奇者,但最终一无所获。
这场盛大华丽的婚礼,最终淹没于时间的长河中,只留下一段奇异的传说引得世人猜测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