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昊乃是一名练兵能手,所督虽然只有二百人,可个个皆是以一当十之辈,行进有序,勇力过人。只恨失身于贼,不能归我所用。”
刘备望着麴昊的旗帜,想要召他为己用。
随军的杨阜上前说:“将军,王国嫉贤妒能,再此危急时刻,对于麴昊信任度极高,可局势稍微稳定,必然会嫉恨麴昊在军中日渐兴盛的威望。到时候找人说降麴昊易如反掌。”
“义山有何方法,可快快道来。”
刘备闻言大喜,想听听杨阜有什么办法。
杨阜胸有成竹,娓娓道来:“将军,我军中有叛军的俘虏,可从里面挑选出数十名士兵,趁着今夜天黑时分,让他们带着钱财到敌军大营里散布谣言。以王国的脾性,定然难以容下麴昊。”
刘备两眼一亮,笑着说:“义山说的有道理,需要多少钱财,自去找荀监军支取。有人可知道麴昊是何许人?”
杨阜低着头想了一下说:“郭幼简乃是西平之人,理应知道此人是谁。”
“幼简谦谦君子,速把他找来。”
郭宪此时在将军幕府里任粮曹一职,负责督运粮草。
收到刘备的命令后,杨阜派人去把他请来。
“将军,不知道找宪有何事?”
“幼简,麴昊,你可听说过此人?”
刘备殷切眼神望了过去。
“麴昊……,卑职知道。他乃是我西平郡麴家的后生。麴家在孝哀帝时期避祸西平,如今已经算得上郡中望族。族中有两人不乐读圣人之言,只喜欢舞刀弄枪。一为麴义,另一人便是麴昊了。麴义为人跋扈,不讲恩义,自从黄巾之乱,入关东剿黄巾后,没有再回来过。麴昊为人稳重,乐善好施,有恩必报。他与其族兄麴义均是练兵好手,只是麴昊家里财力不足,只能陪着麴义训练兵士以自乐。”
讲到这里,郭宪询问,“将军,怎么会提起此人?”
“你说的如果没错的话,那人应该在叛军阵内,今日带领二百人,斩杀我八十多名勇士。”刘备目视敌方大营说。
郭宪低着头努力想着麯昊为何会在叛军中。
想了一会,抬起头说:“我想起了,自从麴义去了关东,麴昊在族里没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西平。听说是汉阳的一个豪族邀请他帮忙训练私兵。想必邀请他的便是王国了。”
“幼简,你与此人可算熟识?”
“见过几次。”
刘备欲言又止。
杨阜轻声说:“不知郭兄可愿意去劝降此人?”
“有何不敢,麴伯广有练兵之才,埋没在叛军之中实在可惜。容我收拾一番,即可去劝降此人。”
郭宪说完就要告辞离去。
刘备拉住他:“莫急,等王国对他失去信任,你再去不迟。”
郭宪闻言点点头:“伯广为人重然喏,王国对他信任有加的话,恐怕我去了也会吃个闭门羹。”
杨阜很快找到十几个叛军的俘虏,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大帐内。
命人抬来数十箱珠宝,摆在他们面前。
在他们贪婪的眼神中,杨阜看到他们渴望拥有这些珠宝。
“这些珠宝,是赏给你们的。”
“谢从事!”
这些人知道杨阜的话还没有说完,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杨阜继续讲。
“你们都是聪明人。我要你们拿着这些珠宝回到叛军营内,把他们发给你们熟悉的人,在营里发出流言。”
“是何流言?”
“你们围近点。”
十几人围在一起,杨阜低声说:“就说王国不配当将军,大家推选今日阵斩百名刘军的麴昊。他才是能带着离开此地的人。”
“记住了吗?”
“放心吧,从事,我们记住了。”
“好,去吧,你们要是被抓,牺牲了,你们的钱财,我会派人送给你们的家人,你们家人余下的日子,我都会派人养着。”
“谢从事,我等必尽心尽力。”
“去吧。”
借着夜色的遮掩,十几名叛军俘虏从刘军大营出来后,来到叛军的大营。
“什么人?”叛军的一个巡逻兵围了过去。
“是我,你不认识?”
“是你啊,你怎么逃回来的?”
“我等都是白天躲起来,晚上行军,才好不容易逃回来的。”
“兄弟,你们吃苦了。走,我领着你们回营。”
“谁说不是呢,来,老哥,这点东西不成敬意。”
“诶,使不得,使不得。”
虽然说着使不得,但仍是接了过来,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老兄,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咱俩是兄弟,有啥不当说的。”
“那弟弟可说了,你说这王国能带着兄弟们回凉州吗?”
“唉,为兄也是忧心不已。他娘的,他天天好吃好喝的,弟兄们却只能吃糠咽菜,好不难过。”
“我听说今天麴校尉大发神威,斩杀不少朝廷的兵马,你说他要是当了首领,咱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诶,你说的我咋没想到。”
叛军大营里每个隐蔽的角落里都发生着上面类似的情况,当天夜里,流言便传遍了整个大营。
营里人人期望麴昊能当首领,带着他们回到凉州。
经过一夜的酝酿,在白天的时候,流言慢慢传到了王国亲卫的耳朵里。
刘军高挂免战牌,王国的大军也不能渡河,只能暂时在这里安营扎寨,与刘军对峙。
正在营内没事干做的王国,突然得知亲卫求见。
“怎么了,这么急,先喝口水!”
“将军,不好了,现在营内到处都在传,你当将军不合适,麴昊才是当大将军最合适的人选。我看将士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王国眼色阴冷了下来,走出大帐,几排破旧的帐篷延伸到了营门口。
众多士卒看向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有的甚至还抱有一些敌意。
这让王国心里有点冷,急忙裹紧身上雕有紫色云纹的绸缎锦袍,这件衣服还是从一大户人家抢来的,他想起来那人当时的眼神了,与这里部分士兵相同,既有恨意又有卑躬屈膝。
不过他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恨我又得服从我的感觉!
不过当前要做的便是怎么处理麯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