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泽当然理解顾南笙的顾虑，11岁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的年纪，早已懂得男女有别
尤其女孩比男孩早熟，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她肯定会别扭和无措，甚至产生抗拒
这很正常
可理解归理解，可是这种抗拒的情绪会持续多久，他不得而知
蒋政泽：“我知道的，看你下午气色不错，比起刚做完手术那两天好了很多，头上的帽子也很可爱，阿姨帮你选的？”
没有人不爱听赞美的话，尤其在她醒来后每天面对自己光头的时候
顾南笙看了眼被她放在一旁柜子上的帽子，心里的失落仿佛被什么东西代替
“不是，是我自己看图片选的，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你也见过我吗？”
蒋政泽低磁含笑的声音响起，徐徐传来：“怪不得，很适合你，对，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和叔叔阿姨就在你的身边”
原来如此
“那时肯定超级丑！”
手术需要剃光头发，顾南笙记得她在醒来后头发已经长出一点了，那个时候第一次看到自己，都还是被自己的模样吓到
她不敢想象刚出手术室的时候该有多丑
蒋政泽回想她刚做完手术被推出来的那一刻
整个人安静乖巧的躺在床上被人推着走，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浓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下被冷光打出一小片阴影，
脑袋被洁白的纱布包裹着，隐约露出一小片光秃秃的头皮
丑倒是不丑，憔悴是真的，仿佛随时要离他而去，怎么抓也抓不住，看的他心疼死了
蒋政泽喉结滚动了下，按住说话键，声音微哑：“不丑，人生了病都会憔悴一些，但你不丑”
顾南笙有些不太信，明明她第一天看见的时候很丑
“真的？”
“真的”
听到他认真的语气，顾南笙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床头的暖光灯照映着她的笑容，亮莹莹的眼睛弯了起来
“笙笙”
他突然没再发语音条，而是发过来两个硬巴巴的字
或许是没再听到温和的语气，亲昵的小名都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生硬和严肃
“怎么了？”
蒋政泽：“你也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顾南笙一直在和他说话，但他还是问她能不能说句话，顾南笙眼睫微颤，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说话就说话，他为什么要打字？
她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开口：“那个....”
嗯，可以
她点开左侧的语音键，柔声问道：“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松开按键，顾南笙点开那条语音听了一遍，越听越不对劲，这语气怎么感觉好像期待他快来一样
下一秒，蒋政泽再次发来语音，这次的笑意明显大了很多，像冬日的暖阳照耀残雪，化解一切冰霜
“明天下午我过去，到时候提前半小时给你发消息”
顾南笙脸有些热：“好，我得睡觉了”
蒋政泽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一，对她来说确实不早了
“好，那晚安”
“晚安”
沈氏大楼一夜通明，信息鉴别组的专业人员通过鉴别，已经确定蒋政泽发布的图片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确实出自银行的正规票据，这下棘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网上的舆论争议不断发酵剧烈，公关部全员加班，都在绞尽脑汁的降下事情的热度
结果忙活半天，热搜根本撤不了一点，沈远晨就拍板决定就将战火转移回蒋政泽身上：扒他黑料
茶水间里，不知是第几波煮咖啡的员工，一边等咖啡一边打着哈欠吐槽道：
“那位蒋总身后有什么背景吗？不然这是花了多少钱买热搜啊，咱们经理这个价都压不下来”
那人连忙比了个嘘的姿势，神色夸张：“父母都没了，他一个人算什么背景，肯定是花了钱买的，至于多少，啧，那是咱们不敢想的”
“我还打算晚上陪孩子过生日呢，又食言了”
“得了，过后总裁肯定给咱们加班费的，走了走了”
那人抿了抿唇，心里这才感觉安慰一点，端着咖啡迈步走出了茶水间
许多在电商渠道预定沈氏AR眼镜的客户已经开始纷纷退款
原本预售的数量断崖式下跌，官方账号也被留言攻击的被迫关闭评论区
却也挡不住营销号的宣传和传播
一无所有的沈远晨与顾氏千金顾南笙建立婚姻，婚后爱妻宠妻人设拉满，成立自己的公司后，默默帮助岳父还债，豪无怨言
此时在蒋政泽发出来的几张图片面前，都成了一场笑话
尤其是，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当事人竟然没有一点出来要澄清的意思，
这可太有意思了
“现在回看沈在发布会上的哪些言论真的好好笑啊【笑哭】【笑哭】”
“我认识这个沈远晨，我同专业的学长，家境不怎么样，但为人努力上进，还有一个漂亮有钱的女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
“努力上进是好事，那也得用对地方啊，人品不好也就那样”
“沈一直在利用顾家，还把顾家给榨干了？这种男人真的很可怕，我身边也有过这样一个吃绝户【流泪】”
“不仅吃绝户，还打着爱妻人设赚钱，好可怕啊”
“我已经把眼镜退了，这样的老板再好的产品都不要，我都怕他盗取我个人信息【捂脸】【捂脸】”
“蛙趣？本来还想等等的，听你这样一说，我也去退了”
退款和取消预定人数纷纷上涨，市场部和运营部纷纷忙的不可开交
顶楼总裁办公室，一片昏暗，只有室外霓虹灯光微微照映着办公室内的光线
偌大的豪华装修此时一片杂乱，书本和茶杯被人七零八落的扫在地板上
淡黄色的茶水顺着书桌往下滴答滴答的流淌，逐渐浸透一旁的昂贵沙发上
此时却没有人在意
沈远晨在拨打蒋政泽电话的第三遍时，终于被人接通：“怎么了？”
男人声线缓慢而慵懒，大概是刚被吵醒，带着未消散的困倦，隔着手机听筒都能感受到深度休息的惬意
与自己目前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沈远晨只觉得这声音刺耳极了，
他咬紧牙关，隐忍的额头青筋微微暴起，试图说服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蒋政泽以前的黑料和他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与其你死我活，不如坐下了和解一番
“我认输，撤掉热搜，我们和解，你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