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时运瞪圆眼睛:“?”
要不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呵,我就穿!”
万时运冷笑一声,撩了一下发丝踏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少年乌黑的眼眸眨了一下,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真的很喜欢师尊的小脾气。
娇气……但是很可爱啊。
……
万时运可没有什么复仇不复仇的心,死了就死了,复仇也活不了,不如珍惜当下。
他就是这样及时享乐的人啊。
自私又自利。
哪怕失去记忆也是那样的人,所以金澂挡了他的路时他哪怕再不舍得也会对他下手。
恶劣又极端。
他眉梢得意的摸了下脸。
天生一张好人脸,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
金澂都原谅他了。
小金澂应该也会原谅他吧……
眉眼温润的男子慵懒的哼着小曲,独自参观这座恢宏空荡的魔宫。
……
三个月前。
赵泫回到宗门并没有寻到裴邺,问了师姐后才知道裴邺回西岐了。
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西岐,却忽略了师姐欲言又止的神色。
四处暴乱,可裴家却是少有的宁静,连砖瓦都不曾碎一片。
但他的到来似乎不太合时宜,原本安静的府门因为他而引来妖兽,他疲于赶路,应对的很吃力,惊动了府中的人。
他见到了他牵肠挂肚的人,可是那人眼中却只有冷漠。
赵泫养伤的时候得知他父亲刚过世,母亲就殉情了,而祖父也因悲痛油尽灯枯。
府中只剩他和一个不清不白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叔。
他托着病体想去安慰裴邺,想告诉他,自己会永远站在他身边,会一直陪着他,不会像儿时那样被迫分离。
可一次,两次……每次都是闭门羹。
少年默默站在院门外,连院子都踏进不了一步。
他等了很久很久,终于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裴邺!你个缩头乌龟给我出来!”
“你就这样不敢见我吗!”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赵泫忍着眼中的泪意,狠狠的冲着院子喊道。
他不明白……
不明白裴邺明明是喜欢他的……
终于在他准备踹开门闯进去的时候,门开了。
裴邺半张脸隐在门后,死气沉沉的望着他。
往日意气风发,形容肆意的少年如今眼底乌青,暗淡沉默。
赵泫瞳孔骤然收缩,强烈的心痛感传入四肢百骸。
“阿邺……”
“赵泫。”裴邺打断他,“你养好伤就走吧。”
少年愣住,因为在外面站了许久,身上落了一层雪,他未曾察觉,可现在却觉得这股寒意冻住了五脏六腑。
“为什么……我们明明……”
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非常明显。
裴邺转动了一下眼珠,“露水情缘,你无需在意。”
露水情缘……
露水情缘?
“在你眼里,我赵泫就是随手就能抛下的人,是不是!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少年半点风度也不要了,上前扯住他的衣领绝望的质问。
他求的……不过就是站在他身边而已。
裴邺眼神空洞的任由他撕扯,嘲讽。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给不了赵泫什么。
苍白的雪地上不是两个千疮百孔的少年相互依偎,而是相互撕扯着对方的伤口,见血见骨,最后却又重归平静。
“阿邺……你跟我走吧……求你了……”
“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生活好不好?我会努力炼丹养你,好不好?”
赵泫哑着嗓子低声祈求。
他的太阳看起来快要死掉了。
不能死……
他会炼很多药,会很多药方,一定能把他的太阳重新养好……
裴邺垂下眼眸疲惫道,“赵泫……你比我优秀,你会寻到更好的人……”
“我不要!我就要你!”
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要裴邺。
不远处的假山边,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裴邺不信这浅薄的情爱能撑多久,他看着赵泫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是裴家人。裴家是我的,我一日不拿回来,父亲母亲在泉下不会安眠。”
“赵泫,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错误的开始最终不会有果实,我从未喜欢过你。”
我从未喜欢过你。
从未喜欢过你……
赵泫眼中的泪意再也忍不住,他凶狠的吻住他的唇,被他推开后,他手指插进他口中送入一枚丹药。
阴鸷道:“裴邺,我说过我赵泫会纠缠你此生,我说到做到。”
裴邺面色惨白的想要吐出丹药,可这丹药像是不曾入口一样消失不见。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泫温柔的捧起他的脸,“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北海,这蛊虫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名叫绝情,是情蛊的一种。”
“自此以后我生,你生,我死,你必殉情,每月必须结合一次,否则蛊虫噬心,痛楚万分,阿邺,这都是你逼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裴邺现在就感觉心脏很疼很疼。
沉默许久后,他撇过脸:“如果这个是你想要的,我会每月找你一次。”
赵泫唇角上扬,忽然催动体内的母蛊,裴邺面上瞬间泛起潮红,他腿软的撑住墙,不敢置信的瞪着少年。
“只要我愿意,你的身子就是属于我的,明白吗。”
裴邺默默看着他,忽然自嘲一笑。
原来是喜欢他的身子啊……
早说啊,他也不是必须守身如玉的人,只是欢好而已……
他对着赵泫惨然的笑了笑,“你现在要吗?”
赵泫呼吸一滞,眼泪夺眶而出。
两人在雪中僵持许久,身上早就落满雪花,乌黑的发丝被雪掩盖。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是他们并不相思。
……
赵泫还是把裴邺带回了沧剑宗,他那个小叔叔看着脾气似乎很好,但是很危险。
他不放心裴邺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