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武将家的夫人们做事雷厉风行,直来直往。头天晚上发的请帖,次日便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
众人见面后,纷纷按照辈分称呼彼此,相互问候,场面十分热闹。贾家这边,主要由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三位当家作主的夫人陪同。
贾母看着牛夫人,笑着说:“平日里大家都忙于琐事,很少往来,免得让别人误会我们要联手做些什么。牛夫人今天特意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邢夫人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她们与这位牛夫人并无太多交情,这次她的突然到访,实在令人费解。
牛夫人听了贾母的话,忙不迭地回答道:“老国公夫人,我斗胆叫您一声伯母,可以吗?”
贾母微微一笑,温和地回应:“当然可以,这可是我的荣幸呢。”
牛夫人又说道:“其实我来确实是有事,我们同为勋贵武将家,男人们在外也是兄弟相称,我就不兜圈子了,也做不来。”说完看了看邢夫人和王夫人。
邢夫人、王夫人也附和说道:“本该如此,不管有什么为难之事,我们同为一体,也应该相互帮衬。”
牛夫人笑着道:“大家也别误会了,是一件好事。我的儿子牛崇海今年已是二十有三,一直未娶亲,不是不想找,而是他这个人比较轴,没有看对眼的他宁可单着也是不愿意凑合的,所以三耽搁两耽搁的就把岁数逛大了。”
“原本的打算也是找不着合适的就想着算了吧!也不是非要找一个。可是我年轻守寡,就这么一个后人,如果不能让孩子结婚生子,那我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他的父亲。”说到这里,牛夫人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轻轻地擦了擦眼角。
对面的婆媳三人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向了她们的儿子。贾母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终于恍然大悟。
贾母看着牛夫人,缓缓地说:“牛夫人是不是看中了我们府上的哪个孩子,想要互相了解一下?”
牛夫人兴奋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您老人家就已经猜到了!”
贾母微笑着点头,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担忧地说:“不过,我们府上的孩子们年龄都还小……”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想起了府中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孩子——元春。难道是元春吗?贾母转头望向王夫人,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王夫人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对方的目标是元春。她不禁想起前些天,元春曾向他们提起过宝玉与他人发生冲突的事情,而当时的对手正是牛崇海。也许从那时起,牛崇海便对元春产生了兴趣。想到这里,王夫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牛夫人继续说道:“那日里,崇海在棉花店里和府上的宝玉公子起了一点小摩擦,也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贵府上的一个白衣姑娘还在店里做了调节。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过了就完了,可是崇海回去后却一反常态,让下人去打听贵府的女孩子,我也是怕失礼,所以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真的有意,我就厚着脸皮来求。”
“崇海之后也是多和贵府的孩子们有过接触,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意,所以我才给贵府上下贴,来这里一趟,来问问贵府上这位白衣的姑娘是否已许了人家?”
这一通邢夫人和贾母是完全不了解的,但是知道对方的来意是看上了元春,所以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他们贾府虽然家大业大,但牛家也是一样,元春作为家中的长女,能够嫁入牛府这样的大家族,对于贾府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而且,牛府的势力比贾府更大,如果元春能够成为牛府的儿媳妇,那么贾府的地位将会得到提升,家族的利益也会得到保障。
王夫人经历了许多事情后,终于明白过来:“家族荣耀之类的东西与孩子的幸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今她只希望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如果联姻只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但现在牛夫人的提议确实考虑周到,而且并未提及联姻是出于家族利益,因此她并无反对之意。此外,这两个被耽误的孩子年龄相近,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然而,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不能过于明显地表示赞同,否则姿态过低会影响到孩子未来的婚姻生活。”
王夫人转过头对牛夫人说:“那位白衣女子想必就是我的女儿元春了。”接着,她又转向贾母,恳切地说道:“还请母亲指示,孩子年幼时已经为家族做出了贡献,现在请您多多考虑孩子自身的幸福。”
贾母尚未开口,牛夫人便急忙说道:“夫人无需担忧,我此番前来仅是为了解决两个孩子之间的问题,绝不涉及任何家族利益。这并非崇海的个性所能容忍之事。”
贾母颔首表示认同,并补充说:“元春自幼在我身边长大,过去家中男子缺乏上进心,因此她入宫担任女官,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如今既然已被老大从宫中求得恩准放出,必然会尊重孩子的意愿,否则老大也不会同意。”
邢夫人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附和着说道:“大老爷对元春的宠爱众人皆知,元春身为贾府大小姐,自然应当嫁给如意郎君,为其几位妹妹树立良好典范。”
牛夫人一听,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那既然两个孩子有了此番缘分,是否可以更进一步呢?”
贾母微微一笑,回答道:“要是其它孩子,我这里就做主答应了。但元春毕竟身份特殊,又是在我们府上长大,我两个儿子都是宠爱她的,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先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她父亲和大伯的意思再做决定。牛夫人请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种喜欢拿乔的人家,如果双方都满意,其他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