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城北侧,慈安宫中,竹林掩映,绿意盎然。
俏皮的小侍女悄悄来到窗边,透过薄琉璃,偷窥到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侍女认识这个男人,正是禺支镇守马宿觜,侍女忘情的看着这画面,想走又舍不得,不知不觉中,看到桃画结束,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回去,这时,传来了主母呵斥声,“希娃,你个色妮子,进来吧!”
侍女吓了一跳,知道被发现了,主母召唤,不敢不从,赶紧推门而入。
“把门关上吧!”小娇看到马宿觜色眯眯的盯着自己水灵灵的侍女,装作生气的指责小侍女,“小妮子才多大?怎么这么喜欢看这个,你这么喜欢,我明天就把你打发出去,也寻摸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省的天天在这里思春。”
希娃听到这里,顿时装出一脸的可怜相,跪倒在地,声色并茂的喊道:“主母,是奴婢错了,主母怎么责罚我都可以,可是不能赶我出去啊。”
“算了吧!女孩大了思春。”马宿觜色眯眯的盯着希娃早熟的胸部。
小娇看在眼里,有点醋意,声音带着酸味,“怎么?嫌我老了?”
马宿觜笑道。“这么土的女娃子,怎能和你相比,你是天生贵妇。”
小娇慵懒的躺在床上,享受着希娃的按摩,看着散落的头发中有丝扎眼的白发,突然失神起来,失落的言道:“希娃,看到白发了吗?给拔干净了。”
马宿觜坐过去,帮小娇将白发拔出来,卷了起来。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啊!”空叹一声,小娇看着铜镜的自己,“希娃,你陪着马镇守吧,我有些累了。”说着,起身披了件绸袍,看着还在那里发呆的希娃,便调侃道:“你马哥哥是镇守,这一高兴,说不定赏你点什么。”
马宿觜起身穿上长衣,“娇儿,千里迢迢的喊我过来,就这么想我?我接到你的来信,片刻都没有耽误,马上就赶路了,对你啊,我可是朝思暮想啊!”
小娇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面上却是佯怒道:“去你的吧,你可想的真美,我这里也不缺男人,我喊你来,是有事找你这位镇守大人商议。”
“难不成要嫁给我啊?”马宿觜顺手将小娇揽到怀中。
小娇将口中葡萄吐了出来,“好啊,回去把你夫人休了,我就嫁过去。”
马宿觜呵呵笑道:“你皇帝也睡过,国公也睡过,还在乎这小小的名分?”
小娇收起笑脸,面色肃然,“给你说正事,皇领和我们邕国求援了,皇领匪盗猖獗,整个元右都被贼军抢了,他们打算让你们禺支出兵助剿。”
马宿觜幸灾乐祸,“你们皇领邕梁,怎么总闹匪患,不是刚浪军,就是浪荡军,每次都让我们禺支出兵助剿!你们这些中土皇帝、国公都怎么当的,让治下的百姓怎么都反了,还有那个大夏,也是如此,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搞得。”
小娇冷哼一声,“我没当过皇帝国公,也没有南征北伐的荣光,我就是个女人,被你们男人玩弄的女人,可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搞的一塌糊涂。”
“哈哈,你是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吧!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马宿觜调笑着小娇,“你们邕国希望我们派出多少兵马?”
小娇想了想,“能出多少兵马,就看我这个老女人在你心中值几个钱了。”
马宿觜毫无迟疑,“老女人,你在我心里最贵,值上万骑兵!”
小娇听说上万骑兵,兴奋的不能自己,猛然冲了过去,将马宿觜扑倒在地,狂吻起来。被堵住的口中,呜呜的说道,“希娃,脱了衣服。”
邕国公农皋伏地来到了母亲小娇的府门前,正要推门而入。
几名侍女赶紧挡在身前,躬身言道:“主母正在召见马镇守。”
“告诉太夫人,姚相来了,正在武成殿。”邕国公说完,转身离去。
武成殿中,农皋伏地正在和姚武谈笑风生。看到在众位侍女的簇拥下,小娇进入殿中。虽然五十多岁了,穿着雍容华贵,风情依然不减当年。
“盆子,你昨天去灵居了?”小娇一脸不快的看着姚武,声音有些恼怒。
姚武嘿嘿笑道,“听说灵居有很多大夏女子,我就好奇,去见识一番。”
小娇面色阴冷,“哼,本来还打算送你几名大夏女子做侍女,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啊!活的还不如忠宣这个孩子!忠宣和伯恒天天在一起,两个孩子讨论治国之策,我看了,都是欢喜。这孩子性格沉稳,做事谨慎,举止得体,虽然没有你老成,但也是很不错的了,以后这家主的位置,你打算给忠宣吗?”
姚武脸色难过,“姐,除了忠宣,我也没别的选择啊!”
“善括沉稳谨慎,可惜,天不假年啊。还有千乘,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也被人所掳,我一直没见过那个孩儿,听说长得最是像我。”小娇目露伤心,“盆子,还是忘了这些吧,现在也挺好,姚家全力栽培忠宣,总比兄弟们各个如狼似虎,闹得不可开交的要好,看看先帝,兄弟们最后闹到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姚武面露戚容,“若是善括还在,还能广大我们姚家门户!”
小娇劝道:“盆子,日中则昃,月盈则亏,人生要知足,爹给你取名盆子,可不是让你做聚宝盆,是让你小心的捧着个盆子,不要大大咧咧的摔碎了。”
姚武嬉皮笑脸的言道,“姐,你这几句话,我裱在墙上,天天看几遍。”
小娇白了姚武一眼,“能记住才怪那,爹在世时,你什么时候听过?你也四十八了,活了四轮,要多为家人着想了,荣华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这一辈子,过的是什么?不就是人嘛!让子孙后代福祚延绵,让家族昌盛传世。”
“知道了。”姚武直接问道:“姐,禺支怎么样?答应出兵嘛?”
小娇面露得意的笑道:“你姐都亲自出面了,马镇守怎会不同意。”
姚武开心不已,“还是姐有办法,我就知道你能办成这个事情。姐,你给我透了实底,这中都城中,还有那些人是我们姚家可以值得托付大事的人。”
小娇点头,“能想到这一层,也算是想的长远,有几个人,和我有些交情,是我举他们入朝的。龙武卫大都统罗廷圭可值得托付,我救过他的命,他也对我倾心,这个人你可要好好的对他,如果你将来用他,他一定赴汤蹈火的。”
“知道了。”姚武赶紧答应下来,怕心直口快的姐姐还说出点什么。
小娇想了想,“你明日就启程返都吧,皇领现是多事之秋,你要多为圣上分忧,告慰大姐在天之灵,明年就是圣上登基二十年的庆典,我要回趟中都,一来贺朝,二来祭扫咱们父母,算起来,我都十年没回家了,上次还是圣上十年大典。”
姚武点头,“我明日就启程回去,二姐也要多保重身体。”
公府之中,几名侍女在小娇两边,轻摇着羽扇,驱赶蚊虫。
希娃轻步走到小娇身边,轻声言道:“主母,梁侯大人来了。”
和儿子真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小娇激动的喊道:“伯恒,我的孙子啊!”
公羊错来到了小娇面前,赶紧叩首,深情的叫着,“奶奶。”
小娇细细端详着公羊错,眉眼笑了起来,此时的小娇就是慈祥和蔼的奶奶,“像,像,真像真奴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娇眼前浮现出幻影,似是二十多年前的真奴刚刚回来,可是随着公羊错的声音传来,幻影消散了,清醒后的小娇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着落了下来,“真奴离开阳华城后,奶奶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得了可怕的疾病,都面目全非了。”
公羊错赶紧宽慰,“奶奶莫要伤感,父亲走时很安详,皋相告诉我,父亲也想来阳华城,可始终没能成行,有两次,半路因为发病,不得不返回去。”
小娇的眼泪如线,声音哽咽,“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个消息。”
公羊错也是垂泪,“皋相说,父亲不让奶奶知道,怕奶奶伤心。”
小娇更是难过,擦了擦眼泪,“我还以为真奴忘了我这个老太婆,到了现在,我才知道真奴的孝心啊,这个孩子,自小就是委屈自己,我这个傻孩子啊!”
“父亲不能写字了,这是皋相记下的父亲所言。” 公羊错将信呈给祖母。
刚看完信,小娇气就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愤愤的言道:“都怪皋相梁这个老混种,非要让真奴去和那些低贱的人在一起,要不然真奴怎么会染上这种恶疾,当初我就不同意皋相梁跟着去,想安排别人跟着,可真奴拒绝了。”
公羊错沉重的叹息一声,“奶奶,皋相因为此时愧疚了一辈子了,他后悔的要命,每次总说该得病的是他,因为这个,皋相哭过几次了。”
“哎,人这一辈子,真是……”听到公羊错所言,也不再指责皋相,虽然刚才骂了他几句,她也知道皋相在梁国的所作所为,让公羊错靠近自己的身边,“伯恒,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吧!奶奶来日无多了,真奴是奶奶心中最大的遗憾,我不该听次奴的话,真奴活着的时候,奶奶就该去大梁城看看他。”
公羊错点头,“奶奶,孙儿多陪你一段时日,跟着叔叔学习治国之道。”
小娇满意的笑道:“奶奶看啊,你治国这方面,比你叔叔次奴强多了,跟着他能学什么统治之道?这些东西不是学来的,都是天生的!你看看大正帝,就是天生的皇帝,有些人就是想扶也扶不起来,就如同成徽。”小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去世了十九年的大正皇帝,她不想继续追忆,起身言道:“走吧,伯恒,跟着奶奶去吃饭,皇领那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奶奶今日做主,都给你管了。”
公羊错知道奶奶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乐颠颠的跟着奶奶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