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妙雪实际已经认怂。
赵天柱也乘机通过孟所思这座特殊桥梁,准备与林妙雪的采砂协会修缮关系。
双方从此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仅过了一天,邬月便挥刀砍断绳索,断了赵天柱的退路。
赵天柱只要一出这间屋子,在大厅上开始演讲,就意味着与林氏彻底决裂。
从此势不两立,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邬月这么做的目的还算纯粹,但手段却让赵天柱多少有些不爽,甚至于忌惮。
可眼下,自己有的选吗?
“好,我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天柱不能再犹豫。
只见他起身,健步走出小屋,昂首挺胸地来到大厅。
赵天柱的出现,让许多船老大们为之一振。
中间有几个昨天就在申达场。
他们开始惊呼。
“哎呀,原来真是蒙面客啊,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他就是拳打刀疤刘,大闹凤凰城的天柱老大啊,不得了,这么年轻。”
“……”
闹哄哄一片欢呼声浪。
有人提议他当选会长,那一定是众望所归。
“各位老大,你们好!”
赵天柱双手抱拳行拱手礼。
“承蒙龙老板和张老大抬爱,众位船老大的信任,小弟我就说几句。”
“假如我能当上采砂协会的下届会长,远的咱先不说,只对大家说几件切身利益的事。”
“好好,请说。”
没等赵天柱往下说,下来掌声雷动。
“协会抽成降三分之一。”
“河沙收购价有:旺季从二十四块起,淡季不低于二十块。”
“原则上现款现结,沙款拖欠不得超过五天。”
这实打实的三条,条条见肉。
立即迎来雷鸣般掌声和欢呼声。
……
b城。
昨日重现酒吧。
幽暗的灯光下,邬月还是一个人坐在那个角落里。
她喜欢到这间酒吧,喝一种添加薄荷的甜品鸡尾酒。
从密封的搅酒器里倒出颜色金黄透明的酒液,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诱人。
喝在嘴里沙沙作响,微微发痒,像含了满嘴的跳跳糖,慢慢吞咽下去。
立刻,一股直冲脑门的辛辣味掀起,三焦顿然通畅,七窍即时豁亮。
从灵魂深处刮出一股小凉风,吹得人内热顿消,烦渴立止,浑身舒泰万分。
酒吧里灯火昏暗,钢琴悦耳,使人不觉迷醉,沙发是越坐越陷下去。
这地方真是名副其实的情调之乡。
一个回味无穷,或想放飞自我的绝好去处。
邬月的腿修长挺拔又白皙,或并拢或倾斜,风情万种。
她的头发像一只大黑蝴蝶的翅膀。
本来嘛,她一直是长发披肩,乌艳如缎。
自从她正式接受恒达董事会,有关峦河生态项目之后,决意剪掉了。
变成了现在这样半长不短,染色暗红。
倒是颇有点另类风韵。
她端起酒杯,纤长的无名指好看地曲张着,樱唇微启不露痕迹地抿上一小口。
一种白领丽人特有的轻佻,而又不失为优雅的姿态。
这是个小酒吧,窄长大厅,非常幽静,顾客不算多。
但历史悠久。
来这里的大都是老顾主,怀旧来的。
看一眼酒吧名-昨日重现,就知道其特色。
附近学子则极少光顾这里。
几个服务生闲暇着,都在远远欣赏美艳的邬月。
包括斜对面那个领着女人来的中年男人,眼神时不时偷窥她一眼。
她喜欢享受被人注意的感觉,喜欢女人嫉妒的目光。
更喜欢男人看着她艳丽的面庞和动人的身姿时,那种迷失、忘我的快感。
当赵天柱匆匆进来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邬姐,这地方不太好找,你怎么会选择在这里?”
“这个酒吧就在大学城的范围内,离你的河天大学不算远,方便你嘛。”
邬月玩味一笑,“想喝点什么酒?”
“酒…等一下。”
赵天柱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名服务生走到跟着,“先生,你需要什么?”
“你这里有包厢吗?”
瞥见邬月掩嘴窃笑,他立马修正,“雅座也行。”
“先生不…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这个大厅,没有特设雅座。”
看到赵天柱颇为失望的表情,服务生稍微有点结巴,补充道:
“这个位置已经算幽静了。”
喔靠。
他尚不明白,邬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与他约见。
十天前在邙县,面对百余位运沙船老大,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诱人的条件,搏得满堂彩。
刀山火海,他算是豁出去了。
会后,龙腾地产董事长,龙鱼耀的大哥龙鱼辉,亲自在凯旋大酒店宴请邬月。
当然有赵天柱,还有张大庆。
宴席间,大家相谈甚欢。
原来,龙腾地产想搭上恒达集团这条巨船,扬帆远航。
怪不得邬月能轻而易举拿下龙腾洗沙场。
张大庆本业是大型商场,实际是开设地下赌场。
跟林妙雪这娘们是同行,当然是冤家对头。
当龙鱼耀说明来意,说是推举赵天柱成为下届采砂协会会长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对赵天柱这个后起之秀,他还算服气。
关键是能对付林妙雪,就是同盟军。
邬月酒量有限,在一帮男人堆里,她自然是要被灌酒。
尽管赵天柱挡了不少,但她酒量有限,还是喝醉了。
赵天柱在凯旋大酒店开了间豪华套间,把她扶进主卧,自己就在次卧亲自守候。
一夜无眠,忠心赤胆。
第二天,他派李武军率四名保镖,开车护送邹月一行回得南陵市。
这一切让邬月颇为满意。
这期间,他们之间电话和qq联系频繁,主要是工作范围内的事。
半个小时之前,她突然电话相约。
赵天柱不知所以然,只好丢下温炜在自己的农家小院,直接骑车过来了。
当刚才那个服务生送上加薄荷的甜品鸡尾酒时,赵天柱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盘子上。
“一会周围尽量少安排客人,好吗?”
服务生点头应允。
“天柱,你尝尝这种鸡尾酒的味道,十几年了还是那个味。”
赵天柱一向对混合酒没有兴趣。
当了十几年包工头,他喜欢纯粹酒品。
非白即红,夏天啤酒。
赵天柱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味直冲鼻腔。
他用手捂住嘴鼻,眉宇微微一皱莞尔而笑,“嗯,味道独特,回味无穷。”
明显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你要是不喜欢,咱们来瓶法国干红吧。”
邬月善解人意。
“不…这个蛮好,酒要慢慢品,味道才会有。”
跟顶头上司搞别扭,犯傻啊。
不过再看这个环境,完全不适合谈事。
我的妈哟,难道她唤我到来这里,只是喝酒聊天?
赵天柱满腹狐疑。
有了十天前邙县的深刻教训,他对邬月当刮目相看。
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