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江楼嘴上说相信牧亭野,实际上,对牧亭野还存在一定的怀疑成分。
晚上,刚吃过晚饭,江楼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把手机给牧亭野听。
于是,我按了免提,示意牧亭野出声。
“我在听,你说。”牧亭野说。
“软软吃药的时候,录一个视频给我。”手机那边,江楼交代道。
我不可思议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牧亭野。
对方没有看我,而是回复江楼:“等会儿拍给你。”
挂完电话,牧亭野起身就去给我接吃药的水。
我却是已经生气了,什么意思?
江楼不信我?
我气呼呼的打开微信找到他,直接发了一串子小鸡发火的表情包过去。
我生气了。
江楼:软软,你听话。
我:你把我交给牧亭野,你还不信他?
我:还有,为我好的药,我怎么可能不吃!
一语成谶,当牧亭野把药给我配好,并把热好的口服药递到我嘴边时,我闻到那股浓郁的中药,散发的热气都是甘草的苦涩,差点没给我熏晕过去。
“拿走拿走,这玩意我喝下去,你将会失去一个美貌又会暖床的老婆。”我恨不得退出十米远。
可牧亭野才不会像江楼那样哄着我,只见他端着药,步步向我紧逼不说,黑蓝色的眼睛里更是命令意味十足。
“喝药。”他低沉的嗓音命令我。
我拿起手边的抱枕抱进怀里,控诉的指着他,“你要害我吗大郎?”我装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试图取得他的同情。
可,牧亭野就是牧亭野,他才不会陪我演这种戏码。
他大步走向我,在我的惊恐到不可思议的目光里,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拇指撬开我的牙齿,开始给我灌药。
他气势是凶猛的,可是动作却温柔到了极致。
当然了,如果他端药的手能不那么稳就好了,这样,我还能轻轻推掉。
一碗药下肚,我魂都没了。
我半躺在沙发上哀嚎,“牧亭野,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还有这个黑色的药丸,吃完,我们再离。”牧亭野又拿了一堆小小的黑色药丸给我。
那原本是很大的一颗,不过因为太大了,我吃不下,再加上,我也嚼下不去,牧亭野就把大颗药丸分开搓成就特别特别小的那种。
看着比豆子还小。
我哭丧着脸抱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刚才那碗药下去,我肚子已经撑了,再吃,我肚子会爆的。
“我不吃了,我真的不想吃了,牧亭野,你爱我,就要放过我。”我抽着鼻子可怜巴巴的说。
他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我就算恨你,这药你也得吃。”
我恼怒,抓起抱枕往他身上砸,“我吃这些药,跟你,还有他们几个脱不了一点干系,要不是你们做那么狠,做那么勤,我会去看中医吗?这药,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就要上楼。
“你今天晚上不吃,陆京舟半夜十二点就会到L市。”
陆京舟去京市已经一周了,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总之,这段时间我跟他电话都是半夜打的。
他这么忙,牧亭野竟然敢用这个威胁我。
“牧亭野!”我吼他。
“又或者是,你想让我给席野打电话,让那位章老师看着你吃。”
章老师是我的伯乐,又是我一路走来的恩师,让章老师监督我吃药,牧亭野还真会想。
“如果前两个,对你来说都没用,那这药,我替你吃。”说着,他就要抓起我的药往嘴里放。
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铁定动都不动,可偏偏,牧亭野是那种说到做的人。
我连忙跑了过去,把他手里的药夺走,气得眼红,“王八蛋,吃就吃了,反正这苦不是你们受!”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药吃了,吃完药,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太苦了,太难受了,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还有,这中药真的好难吃啊。
感觉胃里,嘴里,喉咙里,全是这种黑色药丸的味道,比刚开始那个喝的还让人反胃。
我知道是养身体的,可是,这种养法,跟折磨我有什么区别?
我抽着鼻子,越想越觉得委屈,难受。
有种自己变成了全天下最痛苦的人。
牧亭野涮完杯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低着头抽泣,他走过来,直接一手揽住我的背,一手抄起我的膝弯将我抱了起来,然后上楼,回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脱鞋,转身蹲下把床头的抽屉打开,拿出来一盒未开封的奶枣,他打开,往我嘴里塞了一颗。
挺甜的,我嚼了嚼,还挺软,奶味也是那种清香,不腻。
吃完,我小声的说:“还想吃。”
牧亭野又往我嘴里塞了一颗。
我吃上瘾了,感觉这个奶枣可以把我胃里的药冲掉。
“再来一个。”我说。
牧亭野却把奶枣收起来了,我脸色一变,直接拿脚踢他,控诉道:“你现在连吃的都不让我吃了?”
牧亭野抓住我的脚放床上,他在我旁边坐下,凑过来一边亲我的鼻子,一边说:“晚上不能吃太多,消化一会儿,等会儿洗澡,睡前把药膏涂了。”
是了,还有一个药膏没涂呢。
一想到我还要撅着屁股让他给我抹药,里面抹,外面抹,我就觉得,又是一种遭罪的折磨。
啊啊啊,怎么这么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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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吃了一个月的药,我人都麻了。
这个麻,不是崩溃,而是,我已经吃习惯了,甚至,都不用人监督了,自己饭后消化一会儿就去吃了。
这天早上,我从村委宿舍的床上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手机响了。
突然的铃声让我彻底清醒,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齐樾,他弹过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我兴致不是很高的点了接听,屏幕里,齐樾那张帅脸瞬间铺满整张屏。
“许小软,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这么不开心。”齐樾啧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我想起上周他走的时候,还亲我抱我说爱我,没想到,过了一周,他竟然又开始嫌弃我了。
我冷冷一笑,怒斥:“你一个已经被朕打入冷宫的废妃,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
“你大清早发什么神经?老公来了,马上到你们村委的院子里,赶紧出来接我。”齐樾的话让我微微一惊。
“今天才周四啊。”不是到周五才休息吗?
齐樾:“我带了吃火锅的食材,今天中午老公给你做火锅吃。”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火锅就是最简单的,烧开水加入火锅底料不就完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我还是起床下楼了。
入冬后的天有些冷,我没有穿袄,披了件加棉的睡衣就下去了。
齐樾也刚好到,他把车停院子里的停车位里,下车打开后备箱,示意让我看。
我睁大了眼睛,对于装满的后备箱感到了无比惊讶。
“你这都带的什么啊?”
我走过去扒拉着看,在一个白色的袋子里摸到了坚硬的东西,隔着膜还有点扎手。
“各种海鲜,我们今天吃海鲜火锅。”齐樾说,然后示意我拿东西。
我觉得东西太多了,就给张星和席野都打了个电话,让他俩下来帮忙一块拿。
全都搬到我屋里的时候,我蹲在地上看,果真都是海鲜。
有螃蟹,龙虾,鲍鱼,鱿鱼,扇贝等等很多。
“阮哥,怎么这么多海货啊,还有我爱吃鲍鱼。”张星也蹲下来看。
我说:“中午一块吃火锅。”
张星眼里发光:“真的?太好了,感谢我阮哥让我这么有口福。”
我扭头去看席野,发现他已经一头栽到我床上又睡去了。
他是真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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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们各自忙自己的工作,齐樾也在我的房间弄起了我们中午要吃的火锅。
等到了中午,我们一块上楼时,还没走到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火锅味。
齐樾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坐下一起吃了。
“感谢齐总的接济,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吃过海货了。”张星倒了一杯橙汁给齐樾,两人干了个杯。
我们不能喝酒,所以上午的时候,趁着去村里忙事情的时候,我让席野去超市买了两瓶橙汁回来。
一顿饭吃到两点多,我们也没了睡觉的时间,张星和席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会儿,等会儿两点半就要上班了。
村里面上班虽然没有人时刻监督,但是我们自己要以身作则。
人都走了,我也半躺在床上消食,齐樾来的时候带的有榴莲,他这会儿正在给我剥榴莲。
“吃吧。”他递给我一块大的,我接过后先来了一大口。
真香,虽然我现在吃榴莲吃得也算很勤了,可是每次看到就像是我很久没有吃过一样,贪嘴的不行。
“对了,你从哪里来这么多海鲜啊?”我突然问他。
齐樾在我床边坐下,随口应了一句:“我小叔弄的,我嫂子爱吃,然后这是多出来的,就送给我了”
小叔?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几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把齐樾抱起来。
想到这个,我又问他:“齐樾,你跟你小叔,有没有什么超出亲情以外的感情啊?”
齐樾听到我说的话,露出一脸‘你别恶心’我的表情,他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咱俩第一次分手那次,你喝多了,你小叔当着我的面把你抱走了。”我话一出,齐樾的表情瞬间变得震惊,扭曲。
他咬着牙:“你说什么?他抱我?怎么抱的?”
我:“公主抱。”
齐樾:“……靠,那个老不死的,我说他怎么总是说,手里有我丢人的把柄,只要我不听他的,他就把那些照片发给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我扯了一下嘴角:“你小叔,这么恶趣味的吗?”
齐樾冷哼了一声,说:“他从小看着我长大,再加上他也喜欢男人,我嫂子就是他追了十几年才追到的手的,两人在一起后,就想着要个孩子,我小叔就想让我当他儿子,妈的,哪有人总想着要一个只小他十岁的侄儿当儿子的。”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说,“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他抱你,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呢。”
“有个屁,我从小到大,他就整天在我耳边,让我当他儿子,他抱我,估计也是为了膈应我,我敢保证,他手机里,肯定有抱我的那段视频,不行,越想越气,我这次回城市,说什么也得把那老东西的手机给偷了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