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们都给我回去继续练武!元帅这一路回来定是折腾的疲了,需要休整休整,没空跟你们扯皮!”
元武都督上来就把他们撵了回去,然后嘿嘿一笑,拉着元稹胳膊就朝帅帐走去“元稹,快跟我讲讲,你都是如何把贺拔葵打的无力还手的!”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厉害,我也只是险胜,那贺拔葵的排兵布阵的确非常人能及,我好几次也险些遭了他的毒手!”
进了帅帐,元稹卸下盔甲,看向元武“我走的这些时日,营帐里多亏有你坐阵,才没出乱子。”
“嗐!你可别忽悠我,营里这几个兔崽子我再收拾不了,我这都督也就不用干啦!”元武憨厚一笑。
元稹淡淡扬了扬唇,转眼却见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这是?”
“哎呦,我都差点忘了!”
元武赶忙将信封拿起,递给元稹。
“前几日澧朝都城来的信,给你的。那功夫你正在回撤的路上,就算送也送不到你手上,所以只能等你回来再看!”
澧朝王都的……来信?
元稹捏着那信封略微踌躇,边拆边琢磨,可别是李邺丞那儿又搞出什么幺蛾子,逼她回去吧?
这般想着,本来的好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不过看这信件规格普通,不是皇上专用的信纸,更没有加盖各种印信……会不会,是阿莹寄来的?
“写的什么?”
听见元武问,元稹便也不回避,大大方方边看边逐字念道“定远大元帅亲启,自元帅出征蒙古半年以来,王妃思念过甚,身体每况愈下,皇后为其遍寻天下名医无果,无奈病痛缠身已无回天之力,故而王妃李秦氏已于本月十六……病逝于端王府……!?”
她越念声音越小,到后面每一个字都带着些微颤抖!
身旁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元武更是脸色一怔,瞬间屏住呼吸看向元稹刹那苍白的侧脸!
“秦莹……病故!?”
一遍遍看着[病故]二字,元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又怎么会呢?
秦莹的身体向来康健,元稹出征之前,她明明还生龙活虎,就留在皇后身边啊!
难道是李邺丞!又是李邺丞那个疯子害死的秦莹?
元稹脑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猜测!她身子一颤,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元武赶忙伸手扶住元稹。
他亦是一脸纠结和担忧,错愕之余只得先低声安慰“元帅!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替你去信给谢元帅,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谢鸣止,谢鸣止………问!现在就去写信问!”
元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推着催促着元武!
她走之前分明让谢鸣止帮她看顾静文娘娘和秦莹,谢鸣止一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现在就去,你哪儿也别去,留在帐里等我!”
元武前脚出了帅帐,后脚不放心的又吩咐一名跑腿的兵士“你立刻去蒙古王帐,找富察蘅率王子过来一趟!”
“是!都督!”
兵士领命而去。
富察蘅率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从王账赶了过来!
他一掀开帅帐帐帘,入目就是如一摊烂泥坐在地上的元稹!元稹脚边还倒着一堆的酒壶!
她已经醉的眼神迷离,脸颊微红只有面无表情的呆滞!
“元稹!你疯了吗?!怎么喝这么多酒!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
富察蘅率一把夺过她手中酒壶“现在是在战地,你是一军主帅!怎能如此落魄萎靡?还不快些振作起来!”
“秦莹死了。”
元稹低垂着脑袋吐出一句,过了好半晌,她又极其悲伤的哑着嗓子一遍遍念叨着“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全都被李邺丞逼死了……”
“元稹?你莫要胡说!”
富察蘅率立马蹲下身捂住她的嘴!
他极为谨慎的向身后帐帘的位置瞄了一眼,见并无人偷听才微微放宽了心!
旋即他才松开捂住元稹嘴巴的手,极轻的在她耳边道“不可胡言,小心隔墙有耳!何况秦莹的死与皇上又有何干?你如今在为他拼死守江山,且屡屡告捷,他何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害死秦莹,开罪于你呢?那样的话,岂不是逼你造反?对他有弊而无一利,他又何必如此!?”
一语点醒梦中人。
听着富察蘅率冷静的分析,元稹崩溃的神思终于找回一丝理智!
没错!
秦莹的存在是唯一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回去澧朝的理由,李邺丞不可能会对秦莹下手!
那会是谁?又会是谁?
急火攻心又忧虑过重,她积郁已久的累累心疾,在酒精的作用下再次被催发出来!
喉咙一哽,一口淤黑的血就从她嗓子眼里涌了上来!
这一幕,把富察蘅率吓了一大跳!
“元稹!这!这怎么……你、你坚持住!来人!快来人啊!”
富察蘅率一只手费力的将元稹揽靠在胸前,万分焦急的扯着嗓子吼道!
“别……富察,别叫其他人来,我没事……”
元稹艰难的从晕眩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她略显狼狈的擦去唇边血迹,又想撑着身子站起来往榻边去!
可没走两步就体力不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还在硬挺什么?我这就去叫军医过来!”
“富察蘅率!我叫你站住!我说了,不许叫其他人过来!”
元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喊停了富察要离开的脚步!
他万分不解的看向她,却见她又伸手指向榻上最里侧的大匣子。
“你看见那个匣子了吗?匣子里面有个红色的小药瓶,瓶子里面有药,我吃了一会儿就会好!”
“李元稹,你究竟为什么不肯让军医来诊治?”富察蘅率担心的皱紧了眉!
“我的病他们看不了。”元稹固执的扭过头。
“你……你可真是!”
看见元稹惨白的脸色,富察蘅率才忍着把数落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他转身去取药箱,只见药箱里居然什么家伙事儿都有,从内伤到外伤的药,甚至还有缝合伤口的各种针线剪刀!
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他心头!
这家伙……难道在战场上受的伤从来都是自己处理的吗??
“你是怕自己的身体状况传出去,乱了军心?”富察蘅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