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无相城。
东子早早就来到李蔓菁他们的院子,身边还带着云容。
李蔓菁见到云容,心中一动,随即笑着拉起她的手:“云容也来了!我还在想这几日怎么没在城主府看到你呢。”
云容面色略显苦涩,低下头,对着李蔓菁行了个礼,轻声说道:“云容如今不在少城主身边伺候了,出来不太方便。这次少城主过来告诉我蔓菁郡主要走了,我便想过来送送您,祝你们一路顺风。”
李蔓菁看着她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之前发生那事,云容作为东子的贴身婢女,不仅没有阻拦东子,还帮他一起偷跑出城外。
不管有没有发生意外,城主府都不可能再将她留在东子身边。
甚至若不是她曾在被拐期间几次舍命相救,怕是可能回来就直接杖毙了。
李蔓菁拍了拍她的手,到底东子对她还有几分情意在的,应该不会让她过的太差。
回去依旧是坐马车,赵承泽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他并没有提起要骑马,还是跟李蔓菁一起乘坐马车。
因为阿谷不会骑马,所以曲神医和她也乘坐一辆马车。
随着马车的启动,众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马车缓缓驶离无相城,城门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李蔓菁透过车窗回望,心中一阵感慨。
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很多事。
本来只是仅是怀揣着为兄长求医的单纯愿望,未曾料到会遭遇如此多的曲折与坎坷。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路上我结识了众多挚友,并且……
李蔓菁温柔地望向正在一旁细心为她准备点心的赵承泽,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
自那阴暗的宗人府脱身之后,她曾无数次暗自思量,或许此生将孑然一身,再难心动,更不必提嫁人这件事。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兜兜转转他们竟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这一次,他们不需要再追逐与压抑,他们两颗心已紧紧相连,彼此相通。
赵承泽注意到李蔓菁陷入沉思,温和的关切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蔓菁笑着摇摇头,转而调侃道:“你怎么准备这么多点心?可是想把我胖死?”
赵承泽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低声说道:“再胡说本王可要惩罚你了。”
李蔓菁面色微红,故作不满地回应:“你怎么也学起那些浪荡公子做派了。”
“这是男人生来自带的本领。”赵承泽低声回应,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随即拿起一块点心,喂到她的嘴边,“尝尝这个,青城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李蔓菁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微微张嘴接过。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唇角,带着一丝温暖与亲密。
“味道如何?”赵承泽迫不及待地问。
“味道不错,可惜京城没有这些了。”李蔓菁有些遗憾。
“放心,会有的。”赵承泽看着她柔和说道。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他们到达了青运城,这里是去京城和江南的分界点。
因为阿谷想要早点见到儿子,所以宠妻狂魔曲神医想要先去江南帮着阿谷先跟儿子相认,再跟他们回京城。
他们有求于曲神医,自然要尊重曲神医的想法。
李蔓菁也不着急, 前几日她得到镇北王府的飞鸽传书,信上说她的哥哥李修明已经从边关启程,将会在一个月后抵达京城。
众人商议后决定先陪阿谷去江南,这样既可以满足阿谷的心愿,也能顺道体验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
随着离江南越来越近,阿古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焦虑,曲神医在她身边不断地安抚着她。
“阿阳,你说他会不会不记得我了?”阿谷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担忧。
“不会的,靖王不是说过,他一直在寻找你。”曲神医柔声回应,努力让她感到安心。
阿谷微微颔首,但心中依然忐忑:“阿阳,你说他会不会怪我?在他那么小的时候离开他,音讯全无,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不会的。”曲神医坚定地说道,“你也不想这样的,你只是受了伤失忆了。”
阿谷的心情稍稍缓解,但仍有些犹豫:“阿阳……我害怕见到他时的情景,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阿谷,不要给自己施加过大的压力,放轻松些。”曲神医安慰道,目光中满是关心。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江南。
江南的水乡美丽如画,河面上漂浮着几只小舟,岸边的柳树随风摇曳,宛如一幅水墨画。
阿谷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的景色,心中涌起一阵安心。
靖王府在江南一带拥有众多产业,因此他们并没有选择客栈,而是直接入住了赵承泽在这里的府邸。
青城找来靖王府在这边的管事问话。
管事走进府邸,面色显得有些紧张。
毕竟,距离上次见到靖王爷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自从王爷将生意交给江公子打理后,他便再也没有亲自来过。
“奴才参见王爷。”管事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礼。
“免礼吧。”赵承泽的声音冷淡,却透着一丝权威。
“你便是江南这一片的管事?”他问道。
“回禀王爷,是奴才。”管事心中忐忑,尽量保持镇定。
“你可认识荣宝商行的老板?”
管事一愣,心中暗想:王爷怎么会突然对荣宝商行如此关心?看来将来得多留意这个商行。“回王爷,奴才认识,咱们府上的生意与他们有很多合作。”
“你对他可有了解?”赵承泽的语气没有变化,继续问道。
“回王爷,荣宝商行的老板名叫方明浩,年方十八,家中父母早亡。”管事如实回答,心中却感到一丝忐忑。
一旁的阿谷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泪流满面,身子因悲痛而不住颤抖。
曲神医赶紧扶住她,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心中不安。
“阿阳……浩儿……我的浩儿……”阿谷流着泪,嘴里不停地低语,显得无比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