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宋文玉的“追爱经历”,安燃不解:“所以,你为什么说自己被骗了呢?”
宋文玉深深吸了口气,“因为,此李渔非彼李渔。”
安燃听不懂了,她疑惑道:“……这是什么谐音梗吗?”
宋文玉垂头丧气道:“我的意思是,上北江大学的李渔不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啊?”安燃反应过来,“是同名吗?”
“是,我问了北江大学的李渔,他说高中时,江市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确有个男生和他同名同姓,但是那个男生高二的时候就转学去了m国。”
宋文玉十分心痛,怎么就在她初三备战中考无暇分身的时候出国了!
安燃“噢”了一声,总结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个乌龙吗?”
“嗯,都怪我自己,我当时要是盯紧一点就好了,”宋文玉哀叹,“我的终身大事啊!”
安燃听着宋文玉在手机那端咆哮哀鸣,就知道她并不是很难过,调侃道:
“我记得你一直标榜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呀,怎么在这件事上不坚定了?”
宋文玉“非常气愤”,控诉道:“安燃,你没有心!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取笑我!”
安燃马上讨饶:“我的错,对不起,求求你不要难过了!”
两人笑成一片。
笑过之后,宋文玉又认真地对安燃说:“燃燃,其实,我心里更多的是庆幸,李渔没有变成方仲永,像他那样的少年就应该展翅高飞。”
“我知道,”安燃斟酌了下措辞,“或许那个算命师傅的‘阳’不是这个意思呢?”
宋文玉有点惊讶,问道:“燃燃,你也相信那个算命老爷爷说的话吗?”
安燃摸了摸鼻子,心想:“怎么说呢,毕竟我还重生了呢!”
“只是假设,假设。”她模糊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宋文玉回想起当时的感觉——那种只有在被老师点名前才会出现的、非常精准的第六感,“我心里面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是北江大学。”
安燃想了想,分析道:“如果地点对的话,那可能就是时间不对?”
她又想到算命师傅的另一句话“营天功,明万物谓之阳”,不过对于这一句,她也没什么头绪。
宋文玉经过一通发泄,已经看开了许多,“既然无能为力,那就顺其自然吧。”语气很是释然。
“嗯。”安燃赞同道。她抬起头,天空像一块黑色幕布,清朗皎洁的月亮作为绝对的主角,高悬于上,几颗星星散落各处,发着微弱的光。
她想起她前世的导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the universe has a plan.”你尽管努力,上天自有安排。
生命总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宋文玉话锋转向安燃:“燃燃,你和你那个,现在什么情况?”
正望着月亮发呆的安燃被宋文玉的话问醒,她想起林一树,眉眼不自觉染上笑意,问道:“文玉,你国庆节放假会回家吗?”
宋文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回呀!”她9月15日开学,现在已经离家十天了,她非常想家,“你呢?”
“我也回,我提前跟他说一下,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安燃说道。
“真的啊?”宋文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这是‘稳定’了?”
安燃嘴角含笑,“嗯,我们现在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声音柔软如水。
“哇,你这速度!”宋文玉又是感叹又是羡慕,“恭喜你最终抱得美男归!”
“谢谢你。”安燃刚说完,就听见手机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燃燃,我得挂了。”宋文玉边跑边说:“宿舍快要关门了。”
“嗯,好,拜拜。”安燃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半了,她的宿舍楼也将要关门,此时她离宿舍楼还有一段距离,应该是赶不上了,不过幸运的是她还可以从应急小门进去。
初秋的沪市,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清甜桂花香,“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安燃望着天空的半圆形月亮,闻着花香,她开始怀念家乡的桂花糕了。
日子如水般流淌,安燃凭借她前世的基础很快赢得老师的青睐,她在班里过得也越发如鱼得水。
九月的最后一天,虽然还没正式放假,但安燃刚好下午没课,她和周莞尔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后,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准备坐动车回家。
周莞尔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安燃,神色羡慕道:
“燃燃,几个小时后你就到家了,而我,”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又在心里计算航班的时间,“还要18个小时。”
安燃笑容满面,可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哈哈,不用羡慕,也就18个小时,1080分钟,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周莞尔作悲泣状,“你太残忍了!你们都走了,今晚我又要独守空房。”说完上手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
沈雅琪和顾令维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便回家了。
安燃开玩笑地说道:“让你一人独享沪市市中心视野开阔、家电齐全超豪华公寓,还不好呀?”
她看了看时间,又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拜~”
安燃推着行李箱走在校园路上,空气里愈发浓烈的桂花香更令她归心似箭。
她快步走到学校门口,转头正准备打车,却意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顾令维。她站在校门口旁边的绿荫下,流畅的脸型,精致的眉眼,随风摇曳的大波浪,如玫瑰般的红唇,美得让人心颤。
安燃推着行李箱朝顾令维走去,好奇问道:“令维?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学校呀?”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顾令维的眼尾泛红,正当她脑子不由自主开始思考那抹红是眼妆还是其他什么的时候,顾令维的声音响起:
“我在等人。”她看了看安燃的行李箱,又说道:“你不是一点的车吗?快点去吧,要不然该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哭过,安燃不太放心,担忧道:“你真的没事?”
顾令维变得有点烦躁,她双手交叉抱胸,语气不太好:“你快走吧!我真的没事。”
既然如此,安燃也不再问了,“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说完,她便朝路旁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走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