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买通顾爷的关系,主要是五爷那边他怕说不通。
这叛逆老头,实在是越来越叛逆了。
自己带着他发家致富,他一点也不领情。
那就只能是迂回路线。
虽说很想直接干掉五爷。
可他还是想要红帮这面大旗的。
只要红帮这面大旗在,那青帮就不可能跳出规矩外对他喊打喊杀。
他总归是有江湖背景的。
另外,他也感觉顾爷这人似乎有点问题。
看似和五爷同气连枝,可本身似乎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想到这里,杜澔与顾爷又是一阵推杯换盏,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澔瞥见顾爷喝得有点醉意。
这才笑呵呵举杯道,
“顾爷,这一杯我敬您!算是对您这些年对我的照拂之恩!”
“哎!严重了,主要是五爷居多,我就偶尔提点你一些江湖经验罢了。”
顾爷赶忙摆手,这些年他的确是提点了杜澔一些江湖常识。
当然,那会的杜澔非彼时彼刻的杜澔。
“顾爷瞧您说的,如若说五爷对我有知遇之恩,那您绝对当的上教育之恩。”
“啊这....”
顾爷有些错愕,然而杜澔已经一饮而尽。
旋即直接给自己斟满,又举杯笑道,
“这第二杯,便是感谢今日的帮忖,也是对顾爷您以往的帮忖。
如若没有顾爷经常为在下在旁说好话,唉,小子怕是早就被五爷多加鞭挞。
这恩情我不能忘!”
说着杜澔不等顾爷反应又是一饮而尽。
听到这里,顾爷眼神闪烁,目光幽幽的盯着杜澔,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而杜澔已经举起第三杯,
“这第三杯,倒不是为了感谢顾爷,乃是小子为顾爷感到不值!”
砰!
随着杜澔此话一出,顾爷砰的一下将酒盏拍在桌上。
冷哼道,“小杜,你喝多了!”
“唉,没....没...我没喝多,小子是真为顾爷您感到不值啊!
顾爷您为帮内殚精竭虑,然而这帮内有奸人啊!”
杜澔一边醉醺醺的一边很是不忿的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刻真的喝多了。
然而顾爷面色难看之余,此刻倒是稍稍恢复些许平静。
“你这话什么意思?奸人?谁是奸?”
“这....不好说!不好说啊!”
杜澔摇摇头,叹了口气,旋即又是醉醺醺的脸上一脸正色,
“反正,这帮里帮外,我最服气的就是顾爷您了!”
闻言顾爷眼神更是闪烁,沉吟片刻,这才道,“那五爷呢?”
“五爷?哎!本来我对五爷也是尊敬有加,奈何,他最近似乎已不信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小子一想到帮内还有顾爷您这样的主事者。我就不能轻言放弃!”
听到这里,顾爷向后微微仰躺着,看向杜澔的眼神若有所思。
脸上也是带着些浅笑,半晌他才笑道,
“呵呵,你喝多了!好了,我看也喝得差不多了,就....”
就在顾爷起身,准备摇头出门而去时。
杜澔却是醉醺醺趴在桌上,伸手大喊道,
“顾爷,您往后肯定能看到我的诚...诚意....的...”
说着砰的一声,杜澔头一歪,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原本正欲推门而出的顾爷身形微顿,片刻这才出门而去。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又是嘎吱一声,猴子从外走了进来。
低声道,“澔爷,人走了!”
听到动静,杜澔这才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脸淡然的重新坐好。
脸上的红晕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
“刚刚的话,你听到了?”
“呃...听到了..哦没!我什么都没听到!”
“呵,听到就听到了吧,你觉得这顾爷如何?”
杜澔点燃一根香烟,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道。
闻言猴子看了看杜澔,这才小心翼翼道,
“澔爷,您是想重新拜码头?”
“算是吧!我看五爷这位置坐的也够久了,我看顾爷就不错!”
“这....”
闻言猴子不禁咽了口唾沫。
澔爷还真是胆大妄为。
心道五爷您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澔爷,您这是有取死之道啊!
“小的....小的自然也是觉得顾爷不错!”
“呵,是不错,老顾这人倒是有些不显山不露水啊!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杜澔眼睛微眯冷笑道。
“澔爷,您这是何意?”猴子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顾爷这些年,一直是一个孤臣的位置,颇有些不对劲吗?
堂堂陪馆大爷,竟然连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他就真和五爷同气连枝,只是为五爷跑腿的马仔?
真要是这样,昨个儿,他就不会收我的好处了。”
杜澔说着微微摇头。
顾爷这人,他总是有些看不透。
在五爷身边,此人就跟透明人似的,好似什么时候都没什么主见。
“澔爷,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
猴子有些不可置信,顾爷在他看来,不就是一个出主意,类似白纸扇一样的人物吗?
闻言,杜澔眉头微皱,其实他之前也就是猜测。
但被猴子这么一说,他也有些不太确信了。
“呃....澔爷,您是想要顾爷简单,还是不简单?”猴子低声道。
对啊!
我是想要他简单还是不简单?
简单好掌握,往后自己能直接以大耍的身份遥控整个红帮,裹挟整个红帮的大势,真正做到和青帮分庭抗礼。
不简单,那自己多半会成为对方上位的棋子,甚至之后还可能被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出来的阴招,给阴死。
过河拆桥,无外乎如此!
想了想杜澔肃然道,“派几个机灵点的弟兄,打听打听这老顾的情况,最好是能把他的老底掏出来。”
对此,杜澔心里不抱什么希望。
这老小子要是真的不简单,能瞒住五爷这么多年,自己能查出来个啥?
只是这老小子要是不简单,他的利益群体是谁呢?
想不通,这老小子,平时也没看和谁接触比较多。
然而杜澔所不知道的是,顾爷出了酒楼就径直回家了。
而刚回到家,正准备让女佣给自己煮一锅醒酒汤,忽的他一愣。
瞥了眼女佣那奇怪的目光,他侧头看向里屋,就见那里有一道侧影翘着二郎腿,随意翻动他书房里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