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言沉默不语将苏禾带离了那喧嚣混杂的人群之地,回到郡守府,牵出一匹马,将苏禾抱上马背,两人同乘一骑,一路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苏禾全然不知要前往何处,也不敢再开口问些什么。
她只是紧紧地被云子言护在怀中,便已感受到无比满足。
她的阿言已经许久未曾这般抱住她了,对她来说,无论去哪,只要有云子言在身旁就好。
时安叫人把被云子言踹倒之人抬至次层檐阁。
宋时依仔细为那人医治着,而后喂下一颗药丸。
没过多久,那人缓缓睁开眼眸,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大声嚷嚷道:“姑娘,我要加钱!她差点把我打死,怎会如此狠辣?你也不提前跟我说清楚,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接这活,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他只觉得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一般,心肺处也呼吸不畅,疼痛难忍。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治好,并且付给你双倍的酬劳。”
时安看着嘴角还泛着鲜血的人,心中犯嘀咕,实在是觉得云子言下手够狠的,竟将人伤成这般模样。
擂台上的所有人皆是她找来的,直到云子言到来,她才让那人上场。
这人可是她在一群人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演技最好的。
竟真能将云子言逼上场,也算是不枉费她的一番心思,至于银子嘛,要再多也不怕,找苏禾要便是。
想来苏禾已将云子言哄好了吧,时安缓缓走近宋时依身旁,拉住她骨节分明的纤纤素手,歪着脑袋,嘟起嘴撒娇道:“姐姐,我做了件大好事呢,你不奖励我嘛?”
宋时依看向时安,从她眼眸中瞧出了些许急色之态,每每都是如此,只要是向她撒娇,便是想些有的没的,从不分场合。
宋时依微微失神,脑海中浮现出在京中大牢内,时安忽然说要娶她的场景,她便发觉到了时安的变化,她感受到时安不再似从前那般懵懂无知。
她尚不清楚是何原因,时安的脉象一直很正常,从不曾有什么问题,如今好似忽然长大了般,总是能懂得她的感受,会很照顾她的想法,她猜想,她在牢中的那几日,时安应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希望时安的身体出什么差错,她情愿时安一直都是那般天真无邪的模样,这忽然的变化让她总是担忧着,怎么都放不下心。
“如今奖励也没有了,姐姐对阿安真是越来越不在意了呢。”
宋时依正恍惚间,忽而发觉鼻息间全是时安的气息。
她从混沌中回过神来,却见时安已然将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宋时依心中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姐姐紧张什么呢?阿安又没有要很过分的奖励。”说罢,时安侧过头,朝宋时依的耳垂咬去,“这是惩罚姐姐的。”而后舌尖轻舐。
那嘴角还泛着血渍的人靠在椅子上,双目圆睁,满脸惊愕,嘴巴张得极大,仿佛下巴都要掉了般。
怎么自己碰见的怎么都是这样的人?他此时只想赶紧拿了钱走人,他暗暗思忖,自己可不能被她们给传染了。
时安按照约定给了那人酬劳,又将宋时依的药丸统统塞给了他。
那人靠着墙,神色慌张,脚步踉跄消失在了她们两人的视线之中。
“姐姐,定是你的药太苦了,人家都不让你治了,急着要走,看样子,姐姐以后的医馆可不能缺了我呀,我可以替你将人都留下来哦。”时安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宋时依,狡黠笑着,眼眸灵动。
宋时依又是抬手揪住时安的耳朵,嗔怒道:“阿安,你怎的还是如此不分场合?姐姐教你的又都忘了吗?”
宋时依的心依旧跳的慌乱不已,难以平复,时安不顾场合对她做出一些举动,总让她着实有些难为情,毕竟是在外间。
苏禾渐渐发觉这条路愈发熟悉起来,直到云子言拉紧缰绳,停下马时,苏禾瞬间知晓了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树林,亦是那夜她欺骗云子言的树林。
苏禾的心乱成一团,慌乱不堪,阿言为何要带她来这里,是想再一次跟她恩断义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