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里,阙福坐在前面,秦天静静地坐在后面,三个人没怎么说话,气氛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婉儿打破了沉默,她轻轻地说:“你辞宗的事儿,阙福都跟我说清楚了。他之前对你有点误会,现在知道你和梦璃之间没有什么利益交换。你把灵药阁高层的阴谋和梦璃,其实是心里过意不去,我说得对不对呀?”
秦天沉默了好久,没想到婉儿能以一个外人的角度,看清楚他的心思。她说得很对,秦天也想在宗门里有点出息,又不忍心看郑三长老被冤枉,心里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办法两全。
婉儿见秦天不说话,又轻轻地劝他:“阙福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希望你能理解他。你们兄弟感情那么深,可别因为这件事有了矛盾。虽然立场不一样,但是你们两个本心都没有错。”
秦天听了,心里一下子舒服了,说:“我当然理解阙福,只希望他别把我当成那种只看好处不讲义气的人。这件事是我错了,但是我不后悔,要不是梦璃,我真的不会去帮忙。”
婉儿轻轻叹了口气,说:“这次的事情,真的有点可惜。不过,阙福已经被宗门提拔了,当了仙草宫的四长老,黄杭也升成执事了,你就别太内疚了。”
这个消息让秦天又高兴又有点难过,高兴阙福能升职,难过自己的情况。他又问阙福:“郑三长老怎么样了?他能当宗门副宗主吗?”
阙福摇摇头,语气里满满的失落:“不能。他的修为很难再突破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了,恐怕以后也很难有机会再升了。”
飞舟里又安静了,一直到婉儿又开口说:“秦天,你是亲口跟梦璃说的那些事儿吗?”
秦天回答:“她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我告诉她的。”
“你也太善良了,要是能让梦璃知道,她肯定会记住你这个恩情的,以她在宗门的地位,你肯定能好好修炼不用愁加入什么宗门了。”婉儿摇摇头叹气,话里有点无奈。
秦天笑着回答:“要是我有那种想法,那不就成了我自己都讨厌的人了?是我欠她,我也不想要什么回报,就是连累了郑三长老,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以我的能力也无法报答他老人家了。”
说完这些话,阙福居然主动接话了,声音很低很真诚:“我倒是希望你能为自己想想,也不想看到你这么灰溜溜地回家。我心里的难受,都说不出来……真的有点恨你把郑三长老的机会弄没了,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像刀割一样,你明白吗?”
他的话戳到了秦天的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天仰起头使劲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婉儿也眼睛湿湿的,拿出手帕擦脸。
回头想想,秦天才发现,原来以为能把伤心留在这个地方,其实带走的都是灰暗和不甘心。
阙福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包裹里拿出一瓶丹药,扔给秦天:“这是我朋友从魔界找到的通窍丹,对你有好处,可以帮你突破修为,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多花时间修炼修炼。丹药吃完了,就给我传音,我会让朋友再帮忙找一些的。”
秦天默默地点点头,把丹药收好,然后,传送阵已经能看见了,离别的时候到了。
秦天向婉儿和阙福挥手告别:“我回泰顺了,你们有空来看看我啊。”
婉儿点点头,眼睛红红的:“我们肯定会想你的,希望你一路平安。”
秦天又看向阙福,笑着说:“怎么,连句祝福的话都不愿意给我吗?”
阙福却一下子抱住秦天,声音哽咽着,重重地拍秦天的肩膀:“替我向秦爹问好……还有,你这家伙也给我好好过日子,别让我们担心,知道不?”
这个时候,秦天心里特别激动,强忍着眼泪,思绪飘回到很多年前分别的时候,那个时候充满了壮志,发誓要在修真界闯出一片天地。时间过得真快,阙福已经在这儿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爱人一起有了家,而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挣扎,最后只能一个人走,就剩下自己和还没完成的志向。
秦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对阙福说:“放心吧,兄弟我会重新振作起来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和婉儿就能看到我在修仙界打出自己的名声。”
阙福听了,眼睛里闪过坚定的光,又紧紧地抱了秦天一下:“对了,这次回去找个好姑娘,你结婚的时候,我和婉儿一定带着厚礼去。”
婉儿也走到秦天旁边,轻轻地推开阙福,眼睛里含着泪笑着说:“秦天,加油,我们会找时间去泰顺看你的。要是有好的缘分,一定要先让我们看看,我们帮你把关。”
秦天心里暖暖的,但是故意装得很轻松,笑着说:“你们俩别再这么肉麻了,我这个硬汉子都快被你们弄化了。别让我哭啊,我想笑着走,再说以后时间还长着呢,想见我就给我传讯,我也可以回来的。”
婉儿一下子笑了,轻轻拍了秦天一下:“好,让你笑着走。等我们忙完这阵儿,一定会去泰顺看你的。”
“你这话都说了三遍了,不过你们来,我肯定热烈欢迎。”秦天笑着回答,心里满满的都是舍不得。
婉儿很细心地给秦天整理衣服,温柔地说:“到家了记得说一声。”
秦天笑着开玩笑:“你再这么唠叨,我都要叫你妈了……你们俩也要好好过日子,继续当那让人羡慕的神仙夫妻。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阙福搂着婉儿,两个人向秦天挥手告别。秦天转过身,很坚决地站在传送阵上,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好像有千斤重,背着过去的各种事情。
……
和阙福、婉儿分别后没多久,秦天走上了去泰顺的传送阵。光一闪,药王城的景色慢慢变得模糊,秦天知道,自己真的离开这个地方了。未来会怎么样呢?
秦天希望,秦爹能在宗门里给自己找个安稳的工作,妈妈能给自己找个温柔的道侣。而自己,要全心修炼,珍惜这个新生活的开始。过去的就像烟一样,就让它随风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