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我们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到了晚上是真的饿了。
这屋子里收拾得这么干净,想找点其他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于是我们二人离开出租屋,到路边的小饭店要了两个菜,坐下来慢慢吃。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谈论着找秦煜的事,我说要不就报警吧,大黄说千万别,你现在连事情经过都说不清,报警有啥用?去沙漠里大海捞针?
我听得直皱眉,心说那该怎么办,去找他的家人吗。
“老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种可能,那个英国佬没有看到神仙下棋。”他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而是和你一样,失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他道:“或许凡是去过这座地下城的人都会失忆!”
我一细想,随即恍然大悟,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没错!从腾格里出来以后,我身上那些奇怪的瘀伤是怎么来的,只有一个解释,我跟秦煜去过那个地下城!地下城的故事是真的!”
“老……老陆!”大黄突然叫了我一声,听他的语气不大对劲,我抬起头来一看周围,小饭店里的食客和老板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整家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饭店外的人开始越聚越多,起码有三十多个,有几个我以前还见过,是千里迢迢从沈阳跟过来的,还有之前伪装成小贩的,现在都卸掉了伪装,站在外面的街道上,紧紧盯着店内的我们。
我从没想过原来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我和大黄从腾格里回来之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不由得感到后怕。
大黄凑到我身边,咬着牙问:“喂,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大老远的从沈阳跟到了云南,你一来他们都出来了。看这架势是要杀人灭口啊!”
我从餐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他们守在门口,暂时还不会进来,反正东西在我们手里,我们有谈判的筹码!”
大黄一听我这话瞪大了眼睛:“东西?什么东西?你小子有事瞒我!”
我看到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忙按住他的手:“现在不要乱动,先和他们耗下去,如果这时候我们报警,以他们的手段恐怕在警察来之前我们就被毁尸灭迹了!”
大黄听了咽了口唾沫,乖乖坐回到了椅子上。他重新拿起筷子说:“吃饭,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他们!”
我点点头,也拿起筷子,尽力抑制住手上的颤抖,夹了菜往嘴里送,那滋味如同嚼蜡。
僵持了半个小时,这半小时我和大黄一直保持着绝对警觉的状态,我从未觉得半小时有这么漫长。
门外的人看似也在等时机,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异,一边盯着饭店里的我们一边盯着自己身边的人,让人觉得他们不是一伙的,而是不同的几股势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是在等,等一个先出手的人,可是都不想先出手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成了这样一个僵持的局面。
现在这个情形有些可笑,他们监视了我和大黄那么久,就是为了那张纸条,可是当距离纸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
夹克男就是因为和我说话才被杀死的,也许杀他的凶手就在这三十几号人当中。
外面很静,只能听到路上零星的汽车喇叭声,我的手因紧张而开始抖动,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坚持住千万不要乱!
这时,一条短信铃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一个高个子男人掏出手机翻看短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道:“秦家的人到了。”紧跟着他收起手机,转身快步离去。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短信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门外的人纷纷掏出手机翻看短信,脸上表情有的失望,有的疑惑,有的惊讶,还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都和高个子男人一样,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如获大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没半点力气,吓出了一身冷汗。大黄也是一样,他捂着胸口,强打精神说道:“他们怎么都走了?大爷的,刚才那阵势真唬人啊!”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他会打怵。
我道:“不知道,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突然接到短信就都走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了?”
大黄道:“那咱就会会这大人物,这趟也不算白来!”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也不见人来,大黄松了口气道:“老陆,下次你得罪人也小心些,别再把我连累进去!”
我骂了一声:“靠,你个没良心的!”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拿了根牙签挑开商标上面的线,取出里面的纸条递给大黄,说道:“他们找的就是这东西!”
大黄接过纸条反正面看了看,发现就是白纸一张,不由得有些失望:“他们难道就为了一张白纸闹这么一出儿?还杀了人?”又掏出验钞的紫外线灯照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老陆,你说这上面会不会有字,只是我们看不到?”
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这纸条上传递了重要信息,所以他们才会来争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纸条上到底记录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又为什么会在我身上,腾格里沙漠的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来,这一切事件都是有所联系的,而且有所预谋,总之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和大黄一致认为,若是能够知道纸条上所传递的消息就能解开这些谜团,这到是个好方法。
我看过不少谍战剧,剧里有很多我党情报员传递机密消息的办法,比如用米水在纸上写字,要用碘水泡才会显现,还有用蜡在纸上写字,加热后就能看见。
不过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我们不知道解读这张白纸的确切方法,胡乱尝试怕会损坏纸张,致使文字消失。
在我和大黄讨论如何处理纸条的当口,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急忙将纸条收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想到那人竟直径走到我身边开口道:“陆先生,你好,我是秦煜的表妹,秦雨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