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朱延平一副震惊的模样。
樊子阳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细细品味。
“呸!”
吐了一口茶末子。
“这啥玩意,快给朱大人上点好茶!就拿我茶柜顶上那罐天子赏的中原清茶来,就这些破玩意糊弄谁呢!”
朱延平知道他是另有所指。
立刻摆上一张无奈脸:“哎哟喂,我的樊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来调笑我啊……”
樊子阳故作惊讶:“朱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这让朱延平有点不耐烦了。
“樊子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给我在这里绕弯弯路子。”
敲合茶杯的声音骤然停下。
沉默片刻后。
樊子阳开口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燕州收我指挥。”
朱延平知道他会狮子大张口,却没料到他这是想通杀啊!
“才几天没见啊,你脑子怎么就变得这么魔怔了?我告诉你樊子阳,这件事不可能!”
“那你就等死吧,看天子会不会降恩饶你一命。”
原本一脸刚毅不屈的朱延平,瞬间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变得低头耸耳的。
“好好想想吧,是权力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
“而且你把赌注压在我身上,我通杀成庄,会少了伱的好处?”
朱延平满脸憋屈。
但是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燕州苦寒,士卒器械缺失,州内地形又是一马平川。
等镇压军一到,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才把希望放在樊子阳身上。
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的。
不过看样子现在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操!樊子阳你真特么不是一个东西!”
朱延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樊子阳起身吩咐老管家。
“颁发胜燕两州领主强征令,让那群渣泽先去和镇压军碰一碰。”
老管家佝偻着腰背,轻声询问道:“那我们的军队往哪个方向集结?”
樊子阳在朱延平和老管家两人诧异的眼光中,说出了一个地名——齐州。
……
始平关北墙下。
大门敞开。
路边那些拒马桩和陷阱全部都被清除掉了。
留出了一条宽敞的大路。
一批又一批的白羽精兵齐整划一,来到城下。
为首的是两个老熟人——杨润德和谢俊辉。
杨润德开口先聊起来:“谢俊辉,听说这次李昊可是集结了上千名领主,士卒过百万,咱们能拦住他们吗?”
谢俊辉虽然心中没底,但是表面上却风轻云淡。
“呵呵,这是我们跟随的可是益州内的精锐之师——白毦兵,而且足足有十万之众。虐杀那百万乌合之众,岂不是手到擒来?”
挥动马鞭,悠哉悠哉,向前走去。
谢俊辉安慰道:“杨润德你别老是心中没底,李昊可是我的宿敌,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他呢?我说能赢那就肯定能赢,你就放心好了。”
杨润德一阵无语:“就你还他的宿敌,他现在还能不能记住你的名字还两说呢。”
不过他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还是故作放松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许多了。”
始平关守将孙立广得知了这支部队的消息。
也就终于放下心来。
撤去了路障陷阱,大大方方把白毦兵迎到城下。
见到几位将军到来,孙立广上前迎接。
“不知道是各位将军远道而来,所以并未远去迎接,有失礼数,还请见谅。”
谢俊辉一脸倨傲:“行了行了,屁话少说,放我们进城休整。”
孙立广皱眉:“还未请教白毦兵的各位来我始平关有何贵干?”
杨润德有些头疼。
这就是Npc和领主们的差别。
领主们可以随时通过系统公告得知最新消息。
可是Npc不行,他们必须得到公文才行。
可是镇压军这次无诏出发,签署的公文还在后面,根本赶不上白毦兵的速度。
所以他们现在还没有得到正式的许可公文。
没办法,杨润德只能和他打着哈哈:“我白毦兵受天子诏,要出益州攻胜州,荡平不臣知府樊子阳。不过公文还在后面,相信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了,还请让我们提前出关。”
孙立广果断拒绝:“抱歉,没有公文命令,概不能过关。”
这下可把杨润德和谢俊辉难住了。
遇到这样一个认死理的守军,他们还真是没办法。
毕竟资源州领主本质上就是奴隶打工仔,地位地下,根本没有反抗正规将领的资格。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
白毦兵守将陈到纵马前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入关?谢俊辉,杨润德。你们俩人怠慢了军务,是想以军法论处吗?”
两人连忙转头赔礼:“陈将军,因为咱们军令还没到,所以这始平关守将拒绝让我过关。”
陈到喜怒不形于色,拖着长音说道:“哦?——”
“敢问这位守将的何名何姓,官职几品?”
孙立广不卑不亢道:“在下孙立广,官七品。”
“本将乃白毦兵统帅陈到,官五品。区区七品小将,也敢拦我去处?”
孙立广低头:“陈大人,末将为收到军令,姑不能随意放行……且不知贵军意图何为……”
“谢俊辉,告诉他,我白毦兵来这干嘛。”
“南入胜州,讨伐逆贼樊子阳。”
陈到俯下身子,将脸贴近孙立广,一字一句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尽管气势汹汹。
可孙立广并没有被这吓到。
“末将未收到军令……”
陈到挺身,朗声道:“纸,笔。”
谢俊辉适时递上。
陈到龙飞凤舞地写下两字。
然后将纸张一丢,贴合在孙立广脸上。
孙立广将脸上的纸张拿下。
定睛一看。
发现是“军令”二字。
孙立广觉得有些荒谬。
刚想开口。
却被陈到胯下的高头大马撞闪到一边。
谢俊辉震声高呼:“开门!欢迎白毦兵入城!”
始平关上不知内情的士卒们,被这一吼,再看向自家守将并未说话。
于是哼哧哼哧打开城门。
白毦兵在陈到的带头下,鱼贯而入。
留下孙立广和他的亲信,站在路两旁的杂草堆里。
孤零零看着白毦兵横行而过。
孙立广的眼神变得冰冷,随口吩咐道:“让樊子阳早点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