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真他妈疯了。”
这是我宣布“西岸控股战略收缩、拟剥离部分非主营资产”后的第三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黑鸦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咱们好不容易整合完,你这时候拆资产,是不是太草率了?”
景凌也皱眉。
“你不是一直想守住西岸的底盘?现在拆核心部门,会动摇市场信心。”
岚姐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我。
我知道她的眼神。
她不是怀疑我,而是在等我给出答案。
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该断尾了。”
她沉默了两秒,点头。
“我陪你赌。”
没人知道,我这不是退。
是收网。
从宣布“战略收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启动了。
九环锁局。
第一环,是信号。
“白色海岸物流集群”
这个西州最大的地面货运系统,被我主动挂牌转让49%控股权,并同步开放非核心线路资产包的投标通道。
这条消息一出,整个市场炸了。
【秦宇撑不住了】
【白色海岸开始甩卖主产业】
【西岸控股陷入现金流困局】
几乎所有舆论都一边倒地唱衰。
我没有出面辟谣,只让公关团队放出一句话:“战略调整期,欢迎所有优质资本共建新格局。”
像鱼饵落水。
第二天,龙哥旧部、黄城几位地方资本代表就纷纷打来电话,打着“合作”、“注资”、“战略联盟”的幌子,要参与物流产业收购。
我挑了三家。
一个来自东湾财团的空壳公司、一个黄城的旧工商业大佬、一个狮城本地的“二线私募”。
这三家,正好是龙哥“旧资金池”的三条腿。
第二环,是喂饵。
我主动降低估值。
原本10亿估价的物流线路包,我打了七折。
合同上,我亲自签字,在“项目推进期”允许“先注资后分批转股”,看起来急于回笼现金。
黑鸦急了。
“哥,这太像破产清算了!”
“就是要像。”
我把激光笔点在会议屏幕上某一条线路上,语气淡得像水。
“这几条线路,背后埋着六笔未披露债务和两份待查环保评估。”
“只要他们接盘,这几颗雷不再是我的。”
第三环,是潜雷。
我把这些雷**得天衣无缝。
不仅把历史债务藏在子公司中,还安排了两家“第三方财务咨询”对其出具“无风险”意见书。
这些公司,看似干净透明,实则就是我从狮城带回的空壳咨询机构,专门用来盖章的。
景凌翻完文件,沉默很久。
“你这是把整个西州的旧地基都挖空了。”
“旧地基不拆,哪来的新楼?”
她盯着我。
“这就是你那天说的‘脱壳’?”
“是。”
我低声说。
“我要从秦宇这个人,变成秦宇这家公司。”
第四环,是假战。
我让公关团队连续两天放出“西岸内部财务重组”传闻,甚至故意泄露一封“高管请辞信”,让外界觉得我彻底崩盘。
“秦宇要退出西州。”
“西岸控股或将重整。”
“白色海岸或被整吞并。”
越乱越好,越混越真。
而龙哥,也终于坐不住。
第五环,是真投。
龙哥亲自派出一个名叫“金澜资产”的信托平台,以“战略投资”身份,参与到帝鼎旗下“北城旧改项目”的注资中。
我笑了。
这正是我等的。
“北城项目”表面是帝鼎的重点旧改资产,实则我已经在地契上提前埋了“历史争议条款”。
只要金澜资产签字,他们就成了争议资产的责任方。
也就是……我把三年前的一起土地纠纷,整整一亿两千万的未结资金,原封不动转到了他们头上。
第六环,是诱因。
在他们完成初步股权转移的第五天,我让帝鼎下属的项目公司“主动”爆出合同错误,向市政申请仲裁。
媒体哗然:西岸控股或涉“重大历史纠纷资产”。
而我站在镜头前,笑得云淡风轻。
“过去的,属于过去。现在的,是合作。”
第七环,是反弹。
就在龙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带着狮城两家大型风投,宣布正式控股“帝鼎新控股有限公司”。
一个新设的、未曾关联任何历史债务的纯净主体。
并且转让原帝鼎旗下优质资产。
也就是说,我一边甩掉了旧债,一边成立了新壳,还拥有了同样甚至更强的控制力。
旧盘彻底交给龙哥的人烂在泥里。
第八环,是洗牌。
我正式宣告从即日起,“西岸控股”重组完毕,所有资产重组入“秦宇控股集团”,总部迁至狮城,税号转换。
也就是说,我连名字都换了。
这座城市,再也没人能用“秦宇”两个字,在注册系统里查到我。
第九环,是终断。
我让人准备了三封信。
一封,给黄城工商部门,通知“金澜资产”因违法转股,涉嫌隐瞒争议资产。
一封,给金融监管局,举报两年前“远扬资本”在旧改中虚假评估;
最后一封,亲笔签名给龙哥。
一句话:“感谢你,接了我最烫手的旧盘。”
发布会当天,媒体疯了。
“秦宇脱壳成功,帝鼎改名秦宇控股,资产总值再上新台阶!”
“白色海岸原物流体系转让确认,受让方陷入债务纠纷。”
“秦宇,这是新时代的开端。”
所有人都说我疯过,狠过,赢过。
但只有我知道这不是赢。
这是结束。
一场商战,从白色海岸最初的一条航线,到今天跨海布局,彻底画上句号。
景凌走到我身边,望着发布会结束后沸腾的人群。
“你,封神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升腾,我看着西州的方向,淡淡地笑了。
“该放手了。”
商战落幕的第七天,我一个人坐在狮城的海岸边,看海。
这片海,比西州更蓝,也更安静。
没有争斗,没有谣言,也没有那些藏着刀锋的眼神。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一整天没人来打扰我,除了她。
慕凝。
她来得很突然,没有提前通知,也没带助理。
我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不远处,风吹起她一身素白长裙,阳光打在她冷淡的脸上,柔得不像她。
“你怎么来了?”
我问。
她没有回答,只走到我身边,低头看我。
“秦宇,你还打算躲我多久?”
我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她忽然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素戒,通体温润,没有任何珠光宝气,却比世上所有的钻石都真。
她开口:“嫁给我吧。”
一瞬间,海风停了,时间仿佛也停了。
我望着她手里的戒指,有些恍惚。
“我嫁给你?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