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的热闹还未散去,街上还是热闹喧嚣。
庄子故和怀夕才堪堪吃完早饭,拿着包袱从客栈出来,就见广宁子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师父!”看到广宁子,庄子故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着的饼:“师父,你还没吃东西吧,这里有饼,你吃吧。”
广宁子接过饼吃了起来,目光扫了怀夕一眼:“要事要紧,先去青城山吧。”
庄子故忙不迭地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广宁子。
怀夕走在后面,看着广宁子的背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此去青城山才三十里路,脚程快的话三个时辰就能到,一路上,广宁子和庄子故并未因为跟着一个道童就放慢脚步,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怀夕远远地落在后面,沿路有不少道人都往青城山去,有独行一人的,也有成群结队的。
道门重振,这些道人们不必东躲西藏,待有了道尊,似一盘散沙的道门才能重聚。
怀夕走到青城山山脚时,就见广宁子和庄子故在等她,她忙疾行几步迎了上去:“道长!”
广宁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继续往山上去。
青城山,上清宫。
上一任道尊就出自上清宫,这一次云中子能把所有人聚集在上清宫,是因为她手持上一任尊主的信物,太极令。
得太极令者,则为下一任道尊。
广宁子和庄子故除了来参加这一次的道门盛会,还要忠人之事,他们径直到了上清宫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只有两个道童守在门口。
很多道人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晒太阳,倒是不见多少喧嚣。
广宁子上前一礼:“福生无量天尊!”
道童回礼。
广宁子这才指着一旁的怀夕说道:“此子乃东樵子的徒弟,我受太师之托,送她前来上清宫寻云中子。”
那道童不知道东樵子,但是知道太师,得知广宁子是受太师所托,连忙一礼:“稍等!”
门开了,道童进了上清宫,四周的道人都已经往这边投来了视线,这些日子不少道人前来,但是这上清宫的大门鲜少打开,今日倒是稀奇。
不仅开了门,还有更稀奇的。
只见,云中子一身道袍匆匆而来,竟然不自觉地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太师未至?”
广宁子一礼:“太师托我把此子送到云中子门下。”
云中子回礼:“多谢,日后此子入了我太清宫,自会身受庇护,多谢你一路相护。”
“举手之劳。”
云中子说道:“按理,应该请你们入内的,但是如今道门弟子都聚在青城山,一来太清宫容纳不了这些人,二来,太极令在太清宫,未免人流太杂,厚此薄彼,太清宫就干脆闭门谢客。”
“可以谅解。”
“从明日开始,我们会按照符牌请人入内。”云中子面色柔和,冲怀夕招了招手:“你有道号吗?”
怀夕点了点头:“玄戈。”
云中子眉头微微皱起:“这道号倒是存着太多杀气,不过,既然是你师父给你取的,且留着吧。”
“是!”
这时,云中子身后的道童,上前递了两个符牌给广宁子和庄子故。
怀夕朝着他们两人道谢之后就跟着云中子入了上清宫,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这时,远远的就听到了奔跑的声音,怀夕抬眼看去,只见清风明月如一阵风一样地吹过来。
“是太师来了吗?”
云中子沉下脸呵斥道:“失礼!”
清风明月这才止步,恭敬地一礼:“师父。”
云中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指着怀夕:“这位是玄戈,是东樵子的徒弟,也是太师托人送到上清宫的。”
清风明月顿时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地拥着怀夕,好奇地看着她。
云中子有些头疼:“这些日子,上清宫里人比较多,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们好生照料她。”
“师父,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她,师父,你去忙吧,我带她去袇房。”
云中子点了点头,看向怀夕:“到了这里不必拘谨,需要什么都跟他们说,若是他们欺负你,你尽管来报,我替你做主。”
“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欺负后辈呢。”清风拉着怀夕就往后院去。
明月紧随其后。
眼见着三个人都跑了,云中子就继续去忙了。
一路被清风明月拉到了袇房,怀夕见这袇房干净宽敞,窗台上还放着几盆小花,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照了进来。
清风这才注意到怀夕空手来的:“怎么,你连包袱都没有吗?”
怀夕什么都没有带。
明月赶紧说道:“没关系的,上清宫什么都有,待会我们就帮你取来,你不必担心。”
“是不用担心,这间袇房就我们两个人住,你来了,就更加热闹了,对了,你喊我们什么?”清风掰着手指:“你的师父是东樵子,东樵子是我们师叔的徒孙,那我们就是你的师叔祖,嘿嘿,你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关照你的。”
“见过两位师叔祖。”怀夕认了东樵子为师父,这辈分也太低了,不过无碍,此行,她是有要事要做的。
清风明月听到这一声师叔祖,喜笑颜开,愈发殷勤了,忙前忙后地伺候怀夕。
忙了半天,清风说道:“明月,不对吧,我们是师叔祖,怎么能伺候她这个后辈呢,理应她来伺候我们吧。”
铺了床之后,明月又给怀夕拿来了新的道袍,听了清风的话似乎有道理。
怀夕正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们:“我不能吃点心吗?”
一双眼睛看得清风明月都心软了,两人又埋头整理衣裳,摆了摆手:“算了,你吃吧,你吃吧。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太师才不会让官府关照我们,不仅帮我们修葺了上清宫,还送还了上清宫的产业,否则,我们哪里会有点心吃,你吃吧,多吃点,该你吃的。”
怀夕这才笑咪咪地继续吃了起来:“多谢两位师叔祖,师叔祖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