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府的大门在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中被打开了。
京兆府和大理寺把这些贵妇小姐审讯了一夜,各府都差人来问,若是再强留下去,就不合适了。
这时,有内侍从远处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径直走到颜四娘跟前,轻声说道:“陛下说姑娘受苦了,派老奴接姑娘入宫。”
颜四娘的夫家遭难,身份着实尴尬了一些,又因为与陛下之间的那些流言,京都的媒婆都不敢登门。
救命之恩,满京都都知道,但是皇宫里的那一位却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封赏都没有。
这时几个贵女笑嘻嘻地立在一旁:“前脚吴雪见刚走,陛下这就接颜四娘入宫,哎呀,看来陛下最心仪的还是四娘啊,四娘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啊。”
“是啊是啊,救命之恩肯定与别的恩情不同。”
李柔贞这些贵女也替颜四娘开心,她如今的身份待在府里也十分尴尬,若是能入宫得一份荣华富贵也不错:“估计是心疼她被审了一夜,陛下这是要给她当靠山呢。”
“是啊,大理寺的那些差役真是凶神恶煞的,我被问的都怀疑自己是凶手了,太过分了,我回去定要让我爹爹参大理寺一本。”
“正是正是,还问我是不是少师杀的三公主,真是笑话,少师都不在府里,怎么杀?隔空取命吗?”
“不过少师同那个侍卫怎么回事?”
“你没听到他们说起月娘吗?应该是故人,没事,等到时候少师回来了,李小姐去问,少师肯定会说的。”
“是啊,李小姐同少师最好。”
李柔贞面上带着笑意,但是因为一夜未睡,精神不济,见颜四娘上了马车,跟着宫里的内侍离开之后,大家就都散了。
......
西夏都城,兴庆府。
当蒋贲睁开眼睛看到兴庆府三个大字时,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怀夕。
一夜奔袭,从南到西北,几千里路,凡人又如何能做到?
怀夕坐在车辕上,扯着蒋贲:“月娘在哪里?”
那声音竟然显得无比的平和,蒋贲却浑身颤抖:“我说了,月娘跟着客商离开了。”
怀夕笑了笑,没有说话,催动马车到了一座宅院门口,或许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一个小女孩打开了门,一脸笑容:“阿兄,你回来了?”
可是,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她吓了一跳,指着怀夕骂道:“你是谁,你知道我阿兄是谁吗?你竟然敢这样对我阿兄,当心三公主要了你的狗命。”
怀夕真的是被气笑了,扯着蒋贲朝那丫头砸去,只见两人倒地,嘴角出现了血迹,她才缓缓入了院子。
这一方院子倒是清幽,又从屋子里出来几个人,看到院子里的一幕,哭天喊地的。
怀夕立在院子之中,问道:“我再问一遍,月娘呢?”
本来哭天喊地的妇人突然止住了泪水,有些恐惧地看向怀夕,蒋老爷过惯了富贵日子,即便如今落魄了,也放不下架子:“你是月娘的什么人,她不敬婆母,欺辱姑子,嫌贫爱富,跟着客商跑了,你问我们要人,我还要问你要人呢。”
怀夕看着他们的嘴脸,一步一步上前,盯着蒋贲:“我最后问你一遍,月娘在哪里?”
蒋贲垂下头,这时一个小男孩突然就要从后门跑出去,怀夕一抬手,那小男孩就直接飞了过来,摔倒在她的脚边,她叹了一口气:“派人去报信?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们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怀夕抬起双手,院子里突然卷起狂风,狂风吹起地上的尘土和树叶,树叶悬停在空中,突然如刀如箭地朝院子里的人射去,有的伤了眼睛,有的断了胳膊,别看只是小小的树叶,竟然比刀剑还要锋利。
“我说,我说!”蒋贲不知道怀夕是个什么怪物,他的眼睛被树叶划伤,血流成河。
“不用了!”怀夕抬手,一片树叶抹掉了他的脖子,他瞬间断气,一片月神神识缓缓地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怀夕抬手抓住那片神识,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是何人,以为杀了人就能这样离开?”
怀夕止步,转身看着院子里抱在一起的人,嘴角一抹冷笑:“对哦,凡人最喜欢的是斩草除根!”
突然,漫天的树叶又飞了起来,如一张网罩了下来,那些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已经变成了亡魂。
怀夕一步一步出了院子,身后的树叶缓缓落在地上,沾满了血迹。
出了院子,她站在巷子里,风卷起她的衣摆,一束光从她的体内射出,一束光变成两束,两束便成四束,四束便成八束.......
如今的兴庆府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网,怀夕不愿意在蒋家人这里浪费功夫,即便他们说了,也只是迷惑自己的手段,现在,她要快些找到月神。
修为化成光束,变成一个一个的点,如此,要耗费巨大的修为才能找到月神。
怀夕根本不相信蒋家人的鬼话。
整个兴庆府都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下,恍若天降祥瑞,怀夕站在巷子里闭目,时间越长,修为的耗损越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海丹田慢慢变得空虚,突然,她吐出了一口血,猛然睁开了眼睛。
怀夕驾着马车往绛帐楼去,绛帐楼是兴庆府最有名的青楼,一路行去,她心如滴血。
到了绛帐楼门口,怀夕径直往里走,遇到前来阻拦的龟公,她一挥手,那些龟公直接被拍飞,她不顾阻拦,上了二楼,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只见月神穿一件薄纱,浓妆艳抹地给一位肥头大耳的恩客斟酒,那男人的手在她的胸口游走。
听到动静,月神斟酒的动作一滞,抬眼冲怀夕一笑:“怀夕君来了,这梨花白清香甘甜,来,喝一杯!”
“你是谁,敢扰了爷的清净,月娘今日被爷包下了。”肥头大耳的恩客就要起身,却迎面受了一记耳光,只被打得口鼻流血,眼冒金光。
月神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声音娇俏:“石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怀夕走到她的面前,摊开手心,里面是一片神识:“为什么不让人给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