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袭人哭得越来越厉害,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凄厉起来,忽然间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众人见了大惊失色,纷纷围拢上来查看,只见袭人的下身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地面。府里的姑娘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只有贾母和王夫人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母脸色阴沉得可怕,直接让人把她拖了下去安置着,稍后再行发落。王夫人则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上去狠狠扇袭人几个耳光。她原本以为袭人心底里最是稳当的一个人,没想到却是最先勾着她的宝玉的那个。这还没成婚呢,就想先弄个庶出子女出来给自己添堵吗?!王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吩咐兴旺家的道:“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她,给她灌下落子汤,不许请大夫。”
兴旺家的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便带着两个婆子去取药。过了一会儿,药端来了,兴旺家的亲自端着碗,强行将药灌进了袭人的嘴里。袭人虽然昏迷不醒,但下意识地挣扎着,不肯喝药。兴旺家的也不管那么多,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硬是让她把药喝了下去。喝完后,兴旺家的又拿了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对王夫人说道:“太太放心吧,这药很灵验的,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效果的。”
王夫人点点头,表示满意。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袭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轻蔑。她心想,这种不知廉耻的丫头,根本不配留在宝玉身边。等这件事过去了,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她打发走,免得她继续勾引宝玉。
兴旺家的忙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婆子将袭人抬到后面去了。王夫人又对其他人说道:“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谁要是敢说出去半句,仔细你们的皮!”众人都战战兢兢地应了,不敢有丝毫怠慢。
待众人走后,王夫人面容扭曲,狠狠地瞪了一眼贾宝玉,骂道:“你这个孽障,整天不学好,尽干些荒唐事!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贾宝玉正好醒来,看到其恶鬼般的模样,吓得脸色更加惨白,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在怕自己发抖。
宝玉听到王夫人的责骂,心中又羞又愧,他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恐怕难以收场。他想起袭人平日里的温柔体贴,如今却遭此下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
然而,他却不敢为袭人求情,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任由王夫人训斥。待王夫人发泄完怒火之后,宝玉悄悄让人用软塌抬着他来到袭人所在的房间。
他看到袭人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宝玉心如刀绞,轻轻地握住袭人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宝玉声音哽咽地说道:“袭人,是我害了你。”袭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宝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二爷,这都是命。怪只怪我痴心妄想,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
宝玉握紧袭人的手,“不,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袭人摇了摇头,“二爷,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莫要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为了。”
说完,袭人便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宝玉心痛欲绝,伏在袭人身上痛哭起来。
原来贾宝玉和林黛玉闹了矛盾,心中烦闷不已,因此便跟着贾母一同来到宁国府中观赏梅花。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但因着“先茶后酒”的规矩,贾宝玉已有了醉意,想要小憩一会儿。这时候,秦可卿见贾宝玉如此模样,主动上前询问是否要歇息片刻,并准备带他前往客房休息。
就在这时,秦可卿身边的嬷嬷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太太,宝二爷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叔叔,是男子,让他在您床上睡不太合适吧?”秦可卿听后却是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哪来那么多讲究啊!”
怪不得贾母说秦可卿是孙媳妇辈第一人呢!宝玉一听是去侄媳房间,立马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老太太,我愿意去,可卿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她的房间肯定也很不俗。”宝玉醉眼朦胧地走到门口,立刻被一股甜甜的香味吸引住了。他感到眼睛有些模糊,骨头也变得软软的,连连称赞道:“好香啊!”进入房间后,他向墙壁望去,只见挂着一幅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画的两边还有一副对联,由宋学士秦太虚所写,上联是:“嫩寒锁梦因春冷”,下联是:“芳气笼人是酒香”。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当年武则天在镜室内使用的宝镜。一旁放着赵飞燕曾经站在上面跳过舞的金盘,盘子里装着安禄山扔出并伤到杨贵妃乳房的木瓜。上方则放置着寿昌公主在含章殿下睡觉的床榻,悬挂着同昌公主制作的连珠帐。宝玉面带微笑,不停地说道:“这里真好。”秦可卿笑着说:“我的这个屋子,大概连神仙都能住得下去呢。”说完,她亲自展开了西施洗过的纱布被子,又挪动了红娘曾抱过的鸳鸯枕头。
贾宝玉进入秦可卿的房间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在梦境中,他隐约看到了秦可卿,并对她的去向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于是不由自主地跟随其后。
他们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有红色的栏杆、白色的石头、绿色的树木和清澈的溪流,景色美不胜收。贾宝玉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渴望能在此度过一生。正当他思绪万千时,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歌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站在那里唱歌。那女子容貌绝美,气质高雅,令人心生倾慕之情。
女子自我介绍道:“我是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专门负责管理人间的风月情债。最近一段时间,人间的风流孽债频繁出现,所以我在此逗留的时间也相对较长。此次与你相遇,绝非偶然。”警幻仙姑表示,她希望能够邀请贾宝玉一同游览太虚幻境,领略其中的奇妙风光。
贾宝玉听到这里很高兴,跟随警幻仙子进入了太虚幻境。在太虚幻境游玩一番后,警幻仙子秘密教授了贾宝玉云雨之事,然后贾宝玉和梦中的秦可卿行了私密之事,然而不多时美梦竟然变成噩梦,吓得贾宝玉喊着秦可卿的名字直接惊醒。
贾宝玉的叫嚷声颇大,唬得袭人、麝月、秋纹、碧痕四个丫鬟匆忙围拢过来,一个个满脸关切地问道:“宝玉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吗?”
待贾宝玉恢复神智之后,他愣愣地说道:“各位姐姐莫要担心,我没事。”
袭人见此情形,便侍奉着贾宝玉开始整理衣裳。然而,当袭人伸手为贾宝玉系裤带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贾宝玉脸上那“若有所失”的神色,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袭人本来就比贾宝玉年长两岁,对于这种情况自然心知肚明。但此时四周还有其他人在场,而且晚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也不便细说此事。于是,袭人只是媚眼如丝般地斜看了宝玉一眼,然后便继续帮他整理好衣服,一同前往贾母处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