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被点好,三人便要做好准备开始往猎场里去,只见穿着青色劲装的女子行云流水的踩在了白马的踏板上坐上了马鞍,伸出手接过了翠果递给她的弓箭,双腿夹住了马身,马鞭挥动,快速跃进了猎场。
跟在后面的姜弃挑眉,和旁边的郁礼道:“你这妹妹看起来可不像不善于骑射的样子。”
郁礼将眼里的错愕神色收起,对姜弃道:“许是她背着我偷偷练习过。”
姜弃没再问下去,眼底染上了兴色,挥动了马鞭,策马进入那片森林。
“咻——”
箭矢贯穿了一只野狐的身子,郁子音并没有下去捡,后面跟着的小厮也给他们处理,顺便记下主人射中了几只猎物。
就在这时,一只野鹿的鸣叫声吸引到了郁子音的注意,她毫不犹豫的就策马往那个方向去,就在树林穿梭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也在旁边的路道里和她狭路相逢,是姜弃。
两人遥遥对视一眼,都看见对那只野鹿势在必得的心思,收回目光的那一刻都毫不犹豫的拉弯了手里的弓箭对准了目标,野鹿感觉到危险后立刻往后窜走。
两只箭矢都只射中了地面,郁子音拉紧了缰绳,追了上去,但很快就被后面的姜弃追赶上,只见姜弃再次拉弯长弓对准了野鹿的身子,就在他松手之际,一支箭矢也从他旁边裹风疾掠而去。
姜弃侧头,就见少女手握弓,那双漂亮的丹凤眸在日光的照耀下神采奕奕,青色衣摆随风飘动,带走了她的骄矜却添加了肆意和潇洒之意,与自己刚刚见到她的第一眼大相径庭,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一直以为她就如京城里传言的那样文雅安静,但当她换上了劲装,骑上了白马,拉起弯弓与自己赛马打猎,身上的那股野劲都让他有些失神。
野鹿因为失血太多,疲惫的跪伏在地面上,姜弃看见这野鹿身上的箭有两支,一支是自己的,另一支便是郁子音的了。
“这要算谁的?”
两人的箭几乎是同时射中了野鹿。
姜弃挥了挥手里的马鞭,看向郁子音,“你的了。”
郁子音笑笑,“这样子的话,彩头就肯定是我的了。我已经打中两只了呢。”
姜弃对上她的笑容,也不由得扬起唇,“现在离一炷香燃完还早呢。郁小姐太早下定论也不怕闪了舌。”
郁子音挑眉,“拭目以待吧。”
看着驾马离去的青色身影,姜弃的小厮阿荣感叹一声,“这郁小姐还真不愧是右相之女啊,以前只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这骑射的能力也和公子您不相上下啊!咱们这都还没猎到一只呢,人家就已经有两只的成绩了,公子,咱可不能输啊!”
“废话什么?”
姜弃拉了拉缰绳,甩动了马鞭追上,原本这次狩猎他还以为会和以前一样无聊,也就那把黑金长弓能让他起点兴致,但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接下来,郁子音和姜弃再次和之前一样发生了看上同一只猎物的情况,一次是狐狸一次是野狼,两人也都拿出了真本事,认真的和对方比,郁子音受限于身体体力不济,加上之前的消耗,所以第一次拉出的弓箭不能直接射穿狐狸的要害,被姜弃给打中了猎物。
这人打中猎物后还侧头用笑眸看了眼郁子音,就像在说,就这?
郁子音被点燃斗志,立刻追上,蓄力一击,让野狼成了她的猎物,随后看着旁边的姜弃挑眉,声音温和却暗含挑衅,“听我哥哥说姜公子骑射一流,怎么还输给我了呢?”
姜弃轻笑,带动了他眼里的深邃,“少得意。”
一炷香很快就燃尽,姜弃和郁子音两人身边的小厮都拿满了猎物,郁礼看见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一瞬,自己妹妹不会只顾着和姜弃比狩猎,把正事忘了吧?
郁子音下了马就让人赶紧清算一下猎物的数量,姜弃也走到了一边,让自己的小厮阿荣算清楚,最后结果是姜弃以一只野狐的小差距赢过了郁子音。
姜弃侧头笑看旁边的郁子音,“看来还是姜某略胜一筹。”
郁子音从失望中回过神,看了眼那边的郁礼,她不好在郁礼面前表现得太过霸道,只能压低声音对姜弃道:“少得意。不过就是多了我一只而已,若是我勤加练习,你定不是我的对手。”
姜弃微微弯身,看着少女略带娇蛮的侧脸,“那下次有机会就再比一次,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郁子音不由得侧目对上他的视线,这次对方不再是一开始的打量和疏离,而是带着笑意和欣赏,那双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映照在了瞳孔之中,像是期待她的回应一般。
她抿唇,问:“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姜弃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他很欣赏对方的骑射,想这么客气的约好,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在其他场地和对方再比一场,自然不是说他自己想约对方,毕竟家里哀思的情况,他也不好和女子走得太近。
但被郁子音这么一问,又撞进了少女略带期待和羞涩的目光,他静默了一会,却又不舍得拒绝,道:“下次让你哥哥再约我,我便来。”
郁子音脸上染上笑意,在对方的注视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喜色,“嗯,知道了。”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脸上热热的,不想在这多待,很快就让翠果带着她去换掉身上的劲装。
姜弃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在心里那股冲动褪去,理智回归后的他视线缓缓落在了那边的郁礼身上,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以前他和郁礼接触不多,只是点头之交,这次对方约自己过来说是得到了一把稀罕的黑金长弓,想借此机会和他比试,若是输了就将长弓给他,在府中无聊许久的姜弃没想太多,主要也是自己身上是没有郁礼可以图谋的,且郁礼在外名声不错,是个谦谦君子,所以他就应下了。
中途出现了郁子音和郁齐两人,他也只是以为两人是来找哥哥的,根本没注意到这其中的问题,但现在他意识到,好像在这猎场里的猎物似乎不仅仅是那些动物,似乎还有自己。
他成了这对兄妹的目标?不对,是成了右相府的目标?
清算好了自己猎物的郁礼抬头就看见了姜弃若有所思的视线,他心里打鼓,却依旧保持镇定,上前道:“姜兄,既然你赢了,那黑金长弓我待会就让人送到承恩公府上去。”
“好。”姜弃没有选择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