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刚才说的,她是亲娘,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可王波已经死了啊!活到她这个岁数,别的不说,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如今陆家的权势,就算王波真的死在人家手上,他们能干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要是还想在定水村安稳的过日子,就必须放下心中的疑虑。
“谁稀罕啊?”王金花扬声道,“我就是要揭穿他们两口子的真面目!他们害死了我大哥!对,他们今天失踪的事就是我通风报信的,咋,娘要把我交出去吗?”
她梗着脖子,眼眶泛红,想到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再想起柳如意给她的银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还不信了,村里人知道是她报信的,难道还能杀了她?
“你!你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啊!”王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王癞子和王澈看着面前的一幕都懵了,怎么就从王波的死说到这来了?
王金花见王婆子哭,她也撒泼的往地上一躺,“这日子本来就没法过了啊!哪有天天看着仇人春风满面,自家吃糠咽菜的啊?”
“你们都给我起来!”王癞子上前去拉王婆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想让人大晚上的来咱家看笑话吗?”
王婆子起身,心里百转千回,抹着泪道:“当家的,咱搬走吧!金花做了这样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到时候……”
屋里的人都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除了王金花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外,王癞子和王澈都一脸沉重。
如今的定水村是什么情况,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要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那必定不能得罪陆言铮两口子。
可王金花已经犯了错,他们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村里人原谅,与其日后过得战战兢兢,不如搬走来得实在。
“搬!咱们明天就收拾东西,我去镇上找房子,咱们先搬去镇上,以后再做打算。”王癞子揉着额角道。
其实他心里现在也有疙瘩,哪怕陆言铮两口子没干啥,他见着了都会怀疑王波是不是死在他们手上。
王婆子一边抹泪一边抬脚往外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王金花见了,也不在地上躺着了,爬起来也往外走,“不行!我必须要揭穿……”
“老三拦住她!”王癞子对王澈吼道。
王澈下意识的拉住王金花。
“放开我!”王金花挣扎着,对王澈拳打脚踢。
王澈没松手,心里很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要是不把王金花拉住,这件事恐怕会无法收场。
王癞子也上前来,拖着王金花就往她住的屋子塞,“咱们搬走之前你都老实在屋里待着!”
女儿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看起来好像是多为王波不值似的,可她就是想去陆家要点好处,为的还是她自己。
王家的情况外人无从得知,只有孟天泽从王家巡逻经过时听到了吵闹声,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直接过去了。
……
两天后,王婆子一家趁着夜色出村。
“王癞子,你家这是干啥呢?”负责守在村口的蒋大成见了,免不得问上一嘴。
王癞子呵呵笑道:“我们家想去镇上做点小生意,这不是想早点搬过去嘛。”
“镇上?咱村不是才建了集市,你们在村里做生意不就行了?”蒋大成狐疑的看着王家人。
王癞子心里紧张了一瞬,很快就摆出一张笑脸,“这是之前就定好的,我想着总要去试试,不然不甘心哪!”
“这样啊?也是,要是早就定好了的事,的确要试试才甘心,”蒋大成理解的点点头,“你们要是在镇上生意不行的话,那就到咱村的集市来,我瞧着咱村集市肯定火!”
“是是是,要是镇上生意起不来,我肯定要回来的,我家的房子就劳烦你们看着些了。”王癞子客气道。
蒋大成摆摆手,“乡里乡亲的,都是应该的。”
可他抬眼却看见王金花歪在王婆子身上,便奇怪的问,“你家金花咋了?”
“呃……哦哦,她累着了,这几天收拾东西太累了,这不就睡着了嘛,呵呵,一会儿到镇上睡一觉就没事了。”王癞子急急道。
他家没马车,还是去年才咬牙买了一辆牛车,牛车没有车厢,谁都能看到车上的人啥样。
他们怕王金花出来以后闹腾,特别给她喂了点药,让她睡着了才出来的。
蒋大成也不好怀疑啥,看着王家人出了村,挠着脑袋道:“真奇怪,王家人啥时候会做生意了?”
村里会修建集市的事是去年就决定了的,就算想做生意也可以在村里啊!王家人怎么会舍近求远呢?
因为这个疑惑,蒋大成就跟孟天泽他们提了一嘴王家搬走去镇上做生意的事。
孟天泽经常上山打猎,对许多事都比别人敏锐,闻言就皱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王家人好像有问题……不成,我得去告诉弟妹!”
因着前两天出了江沁语和书凡盼儿失踪了几个时辰的事,孟天泽如今是草木皆兵,有一点疑惑都要搞清楚。
江沁语听了孟天泽的话,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对他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多谢孟大哥。”
“不然我去镇上帮忙打听打听吧?”孟天泽主动揽下这件事。
江沁语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有劳孟大哥了。”
王家的行为的确可疑,之前王金花还当面质问过她,如今他们家又突然搬走,的确要查一查。
不过光有孟天泽去打听还不够。
江沁语当即就叫了阿平,让他再在背地里调查一番。
不过半天时间,孟天泽和阿平就同时来找江沁语回话了。
“真是气死我了!”孟天泽气哼哼的进屋,看见江沁语就道,“弟妹,那王家人竟然怀疑王波是被你和阿铮害死的!”
江沁语:“……”不用怀疑,王波就是死在她手上的,不过她并非故意要害死他。
“就王波那瘪犊子干的那些事,他们家哪来的脸质疑他怎么死的?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恨不得能捅他一刀!”孟天泽横眉怒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