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姐姐的孩儿?”银发夫人紧蹙着眉头,一步一步的逼近白辰。
她眼神中透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星眸闪烁不定的死死盯着白辰。
寒风儿吹起白辰墨色的发丝,如同泼洒在风雪之中的一幅水墨丹青,糅合在白色的杂雪之中。
杂乱的风雪之中渐渐地勾勒出一副清秀出尘的妙容。白玉一般的脸庞,眉目如画。
“姐姐!”银发夫人被惊得脱口而出的喊道。
白辰听罢,随即一愣。
“你是——何人?”白辰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
白辰暗自思忖道:“这个银发夫人难道和我母亲......会是姐妹么?”
“哼!我早就该猜到!”
银发夫人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儿,忽然恨声的说道。
“顶着这副面孔,任谁都会爱上她三分!哼!”
银发夫人低声咬牙的说出,不觉看向白辰的面色又愠怒起来。
梅清心中自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是怎么了?夫人今晚的情绪真是变幻莫测,我简直是摸不到头脑,得速速离开此地,或许她的情绪会平稳一些!”
打定主意后,梅清笑盈盈的对银发夫人说道:“夫人,今夜的风雪委实太大了,夫人身细受寒,咱们还是先暂回室内,再细说详情吧!”
说罢,梅清不待银发夫人同意,搀着她的臂膀,对白辰温言的说道:“你随我们来吧!”
一阵白烟腾起,后面紧随着一阵浓重的黑烟,三人消散在雪雾之中。
内室。银发夫人神色苍凉的坐在案几旁,梅清递给她一杯热茶,让她暖暖肠胃。
银发夫人看都没看茶杯一眼,手一伸,直接灌入嘴中,随即手一甩,向后一抛,茶杯随即被抛甩,落于墙角之处,“啪”的一声脆响,摔裂成几片碎片儿滚落开来。
小侍女忙惊慌的闪绕过银发夫人,赶去前来捡拾起茶杯的碎片。
梅清心中暗自叹气,这个夫人,脾气真是......
白辰见状,心中暗自思量。
“先前在仙界,常闻姐姐对我讲起,母亲最是温柔和善,观此夫人脾气暴躁,行事狷狂,除了样貌有几分相似之处外......难倒她真会是我母亲的妹妹?”
正当白辰陷入沉思之中之时,银发夫人缓缓的转过脸庞,又望见了白辰微微低垂着头的面孔。
一时间,他垂首的姿态和少女时期姐姐垂首的姿态竟是重叠在一起,令她恍惚起来。
“姐姐!”
银发夫人对着白辰,不自觉的轻轻叫了一声。
白辰忽的抬起头来,对上了银发夫人迎来的目光,似是眷恋,似是不舍。
白辰疑惑起来,“看来她真的很思念她的姐姐。这种神情,不像是装作出来的模样,可——她行事偏激乖张,如若我母亲真有这样的妹妹,也是......哎......”
“你叫何名?你父亲又是何人?我姐姐是如何认识你父亲的?”
银发夫人突然对白辰提出了一连串的提问。
银发夫人太想知道,失踪后姐姐究竟是经历了何种遭遇?
问到白辰身世的痛处,想到自从母亲过世后,自己见到父亲的机会也是寥寥可数。
他总是事务繁杂忙碌,难得见自己一面,即便偶然之间的见面,也是阴沉冷厉的神色,让人生畏,这使得白辰自小不敢亲近父亲。
想到此处,白辰牙关紧咬,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如今,甚么仙界,不都是过去了么?我此刻,可是魔界的大魔尊!魔界——注定不会与仙界太平相处,我怎还会想道仙界之事?”
转瞬之间,他又随即又睁开双目,拿起案几上的热茶,优雅的抿了几口后,才开口说道:“我名唤白辰,父亲唤作白渊,曾是仙界的仙主。”
银发夫人听罢,杏眼圆睁,急声大呼道:“你父亲是仙界之人?他是如何把我姐姐拐跑的?说!”
话音未落,只见银发夫人腾的从座椅上站起,单掌直接重重击打于案几之上。
案几上的茶壶,茶杯皆是一阵左右摇摆晃动,梅清被她这重重的一巴掌声响拍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惊得颤栗了一下。
她急道:“完了!又勾起她的暴脾气啦!这可如何是好?”
白辰不觉微皱眉头,暗自想到:“她怎的又生气了?”
银发夫人对白辰用威严的语气说道: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你母亲的一切都如实的告知于我,还有,你是仙界之子,为何又会跑到此地而来,这其中原委要如实的一一道来!”
白辰忍住火气,未曾发怒,他压住怒火说道:“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得以相识的。我从未听闻过他们的事!并且,母亲在我出生后,没过几年,就仙逝了,我连母亲的一丝一毫印象都没有,我又如何能得知他们上一辈的渊源呢?”
“我——如若有机会,我也想得知,为何我母亲一介魔族,怎会和仙界之人牵扯上关系?”
银发夫人听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的坐在了靠椅之上。她仿佛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
姐姐冷月柔泪眼婆娑的对母亲哭诉道:“我不想嫁入幽冥谷的阴寒之地。我不嫁!”
银发夫人突然“哈哈哈”的大声冷笑起来,
“好姐姐,你不嫁,你跑啦!你嫁给一个仙人啦!他——他还对你如此的好!我——我又算甚么?一个你的替代品么?我倒是替你入了阴寒之地了!哈哈哈,你甚是自私!可算是害苦了我!”
白辰和梅清见她情绪又是突变,不觉都暗自做好防备,以免她又会出现甚么异常举动。
可是,银发夫人却并未做出甚么出格的行为,她只是痴痴的说道:“姐姐!你可知道,我也有意中之人?你逃婚了,一切的一切都变了......”说罢,银发夫人掩面痛哭起来。
她边哭边哽咽道:“天下人人都爱冷月柔,可谁又会怜我冷碧柔呢?”
白辰一愣,“冷碧柔好熟悉的名字?好似曾听东方大将军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