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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先是一愣,随即稍作收敛地看向韩信:“陈平眼中的好坏,自是与楚王不同,但陈平不会拿夫人的性命开玩笑。”
“可你让她受伤了。”
“谋士谋得是大局,大局的养成势必会牺牲一些人的利益,乃至性命。戚夫人既选择了这条路,便不可能万无一失。”说着,陈平略作停顿,然后正色道:
“不过既然楚王提了,陈平亦会重新考虑布局,竭尽所能保护夫人免受伤害。”
韩信看一眼陈平,没有说话。
“但是有句话,陈平不得不提醒楚王。”陈平说着看向韩信,眸光难得的清澈一回。
“什么?”韩信微微皱眉。
“皇上看重戚夫人,远甚于其他夫人,甚至皇后。”
韩信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没有接话。
“楚王对夫人的关心理应到陈平这里为止,再过一步,夫人的安危可不是陈平所能左右的了。”
韩信没有回答陈平,目光却投向一旁听得认真的肖鹤:
“这人听到现在,要不要杀?”
肖鹤被韩信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顿时警惕地拔剑自卫,想想不对,又跑去挡在了陈平跟前:
“楚王方才还说生命不分贫富贵贱,怎得这会便出尔反尔了?”
陈平嫌弃地推开肖鹤,然后看向韩信恭敬道:“肖鹤是陈平的心腹,楚王与陈平的对话出不了这个屋子。”
今天是陈平第一次见识到韩信的武功,早知这般厉害,自己也不用多此一举留下肖鹤护卫了,他若是想杀自己,十个肖鹤也挡不了。
韩信看一眼肖鹤,唇角微扬:“还知道护主,下回机灵点,本王在外面站半天,你却只顾着对着你家主子发呆。”
陈平一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肖鹤,肖鹤被陈平看得发毛,忍不住转移话题道:
“谁能想到堂堂楚王会在外面听墙角呢。”
韩信闻言一窒,顿时想到了虞子期,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下回还是要离他远一些才是。
见韩信不语,陈平以为是肖鹤的话激怒了韩信,于是只得上前略施一礼:“肖鹤无礼,还望楚王莫怪。”
“无妨。”韩信看一眼陈平:“陈大人的话,本王记下了,告辞!”说罢,韩信扫一眼一旁怔愣的肖鹤,随即闪身而去,这一离场方式再一次惊艳了肖鹤,忍不住喃喃自语:“楚王果真是楚王,厉害了!”
“要不给你换个主子?”陈平笑意莫测地看向肖鹤,眼底的凉意却呼之欲出。
肖鹤顿觉不好,赶紧赔笑道:“主子说了这会子话,想必也累了,卑职这便去请云姑娘过来伺候,主子稍后。”
说罢,不等陈平回答,肖鹤便逃也似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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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初照央月宫,如意早已静候于戚夫人榻前,焦急地等着戚夫人醒来。
早先子腾回来跟如意讲戚夫人在萧县遭遇截杀的时候,如意虽庆幸母亲逃过一劫,却不免心有余悸。直至听到戚夫人即将抵达洛阳的消息,如意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熟料世事难料,待如意算好戚夫人入宫的时间,一早向张先生告了假,满怀欣喜地准备去宫门口迎接时,却听到了戚夫人再遭行刺的消息。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如意整个人呆愣当场,若不是张良从旁拦着,如意怕是早跑出宫去找戚夫人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戚夫人沉睡的面容上,如意紧握戚夫人的手,清澈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仇恨,他恨那些想要置母亲于死地的凶手,恨那些办案官吏的无能。
自这一刻起,如意原本清澈如水的心境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先生教他要修生养性、为百姓造福,可是恶徒不除,何以造福?
如意看着沉睡中的戚夫人,在他的意识中,大汉的天下应该是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的天下。可是如果连大汉的夫人出行,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人行刺,那谈何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似是感受到了如意掌心传来的力量,戚夫人微锁的眉宇缓缓舒展,手指挣扎着动了动,
“母亲!”如意心中一颤,随即收回思绪,靠近戚夫人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生怕惊到了戚夫人。
一旁的佩兰与若华闻言皆是一惊,随即赶紧围了过来,试探着唤了声“夫人”。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戚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环顾一周后落在了如意身上,于是温柔一笑:“如意来了。”
“母亲疼吗?”如意眼中泪光盈盈,戚夫人苍白的面色让他心疼,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母亲一直是光彩夺目的,从未如此憔悴过。
“不疼。”戚夫人柔声道。
见戚夫人醒来,佩兰一时忍不住落泪,面上却又挂着笑,看得一旁的若华不觉打趣:
“你这是在给夫人唱戏么?御医好容易将夫人伤口处理好了,你别再给夫人笑扯到了。”
佩兰顿时被若华给气笑:“就你会贫嘴,等夫人大好了,定让夫人治你。”
戚夫人微微一笑,躺得久了,想要侧身,却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瞬间紧锁了眉头。
“母亲。”如意见状忙小心翼翼地扶住戚夫人:“御医说了,母亲的箭伤需要卧床修养,母亲若是觉得玉枕不适,如意让人为母亲换上丝绵枕如何?”
戚夫人笑着点头,一旁的若华见状,立马从宫里的檀木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丝绵枕,并将其小心地垫于戚夫人颈下。
“母亲现下觉得如何?”如意仔细询问道。
“甚好。”戚夫人看向如意,唇边笑意绽放:“如意有心了。”
“要不要去请御医过来瞧瞧?”佩兰在一旁仍不放心道:“免得扯开了伤口,夫人又要遭罪了。”
“哪里便这么娇贵了?”戚夫人见佩兰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扯一抹笑意:“不动便好了,你先前为本宫挡了那一箭,现在不就无碍了么。”
“奴婢当时穿了夫人给的软甲,箭伤并不严重。”佩兰心疼地看向戚夫人:“可夫人这箭是直接穿肩而过的,得有多疼啊!”
“真是太恶毒了。”一旁的若华听得忍不住咬牙道:“夫人如此避惹是非,到底是谁想置夫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