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的老陈家人,一个个高兴不已。
然而,只有陈老头独自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他眉头紧锁,微微低头,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有着深深的心事。
“娘,陈墨尘如今已经废了。依我看呐,都是那个死胖子给克的。”大冯氏难得有闲暇时光,趁着夕阳那一抹余晖的光亮,正给陈海娃抓头上的虱子。
“呸!克死了才好呢!竟敢坑老娘的银子,留着给他们买棺材吧!”陈老太恶狠狠地说道。
说话间,那三白眼珠子瞪得仿佛都要飞出院外去了,真是面目狰狞。
小冯氏瞧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大冯氏,心中暗暗腹诽:“真是个蠢货,偷人被抓个现行,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居然还不知死活的在这挑唆,挨打也是活该。”
大冯氏转过头问小冯氏:“三弟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小冯氏嗑着瓜子,悠哉游哉地聊着天,口渴了就喝口水,那模样好不惬意,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墨尘只是废了,又不是死了。只要人还活着,再加上有乔上云在,娘的银子怕是很难拿回来了。”
“三媳妇说得对,乔上云前前后后讹去了我十五多两银子。我表妹说乔有财又给了她二两,加起来算算,那胖子应该有十七两银子哩。这些钱都得拿回来,可不能便宜了二房。”陈老太又开始精打细算起来。
陈老头磕了磕烟枪,怒不可遏地骂道:“够了!谁要是在我儿子考试的关键时刻闹事,老子就打断她的腿!都不去做饭,难道是要喝西北风吗?”
见陈老头脸色阴沉,婆媳三人立刻偃旗息鼓,纷纷闭嘴,转身各自忙活去了,有的去做饭,有的去抱柴烧火。
乔上云回到家中,先去看望了白氏。
见她神色如常,便回到自己屋里,将自己的被褥收进空间,重新铺好了陈墨尘的被褥,静静等待陈墨尘归来。
天色已晚,乔狗蛋也该回去了。
可这小家伙今天没有砍到猪草,而乔上云自己忙了一整天,竟把这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略一思索,乔上云从空间里取出一捆凉粉草,又拿给乔狗蛋两个包子,装了一竹筒灵泉水,然后送他回乔家。
张氏远远地就看见了姐弟二人,没好气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扭动着腰肢进了门,哐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乔狗蛋早已习惯了张氏的刁难,拉着姐姐走到后门,推开门进去,说道:“姐姐,我到了,你快回去吧,我明天还来找你!”
乔上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瓦片头,把小羊羔和草交给他,说道:“好,狗蛋乖,记得一定要喝水,早点休息!”
安顿好乔狗蛋后,乔上云大步流星地往家赶,她还得给白氏熬药呢。
当她回到家中时,喜儿奶奶、鱼瑞芳、马氏、村长媳妇和张大喇叭都在。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来看望白氏的。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渐渐消散,天边慢慢暗沉下来,远处一轮弯弯的月亮缓缓升起,夜幕降临。
白氏已经面露疲态,吃完药便睡下了。
妇人们移步到了院外,站在路口静静等待着。她们并非在等陈墨尘,而是在等自家的男人或儿子。
乔上云把两个孩子哄睡后,拿着火把出了门,和妇人们一起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妇人们脖子都快伸长的时候,山上终于亮起了火光。
随着火光渐渐变大并靠近,妇人们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去的时候是十五个汉子,回来的时候却有十九人。
人群中,除了村长、丁大、黄郎中和傅大夫外,其他人都兴高采烈。
他们有的背着整头的死狼,有的背着半截狼尸,还有的抬着野猪,好一幅满载而归的热闹景象。
在村长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来到了陈家二房的院子里。
丁大和两个汉子抬着门板,小心翼翼把陈墨尘放到床上,他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安顿好了陈墨尘,村长按照丁大和黄郎中的的意思,给众人分肉,已兑现他们入深山救人的承诺。
“谢谢你们跟我进山救人,这些猎物是陈墨尘、丁大、黄郎中三人拼死猎得的,陈墨尘更是差点丢了性命。”
村长站在院子中央,指着地上的野猪和狼尸说:“这头野猪是陈墨尘猎获的,我们应该给他留下。另外,丁大和黄郎中也为救陈墨尘出了力,他们可以分到一头狼。剩下的六头狼,我们按照人头平均分配。这样的话,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份。”
一听村长要给他们分这么多肉,进山救人的汉子们,一个个都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原本以为,村长不会给他们分这么多猎物,顶多拿出一头狼,意思一下就不错了。
因为,这些猎物可都是丁大、陈墨尘和黄郎中三人,拼了命才打到的,陈墨尘为了这些猎物,更是差点丢了命。
没想到,他们十五个人,居然能分到六头狼,这可真是让他们喜出望外!
“铁柱啊,你小子常年跟着你老丈人杀猪,想必是会剥狼皮的吧?这活计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多分两斤肉给你!”村长看着辛铁柱说道。
辛铁柱是鱼瑞芳的丈夫,他一听村长把剥狼皮的任务交给他,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但也非常高兴。
他连忙拍着胸脯,向村长保证道:“放心吧,村长,这活我能干好!”
“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吧。明天到我家去分肉,这狼皮要拿到镇上去卖掉,到时候再给你们分银子!”村长这几句话一说完,汉子和妇人们都高兴得不得了。
鱼瑞芳探头看了看白氏的屋子,发现白氏还在熟睡,便招呼大家一起离开了。
傅大夫其实早就看见了乔上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话,见人都走了,这才说道: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这就是你家!乔姑娘啊,你放心吧,你母亲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是吵不醒她的!”
乔上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以白氏的机警敏锐,早就应该醒了。
她急忙请黄郎中和傅大夫坐到石桌前,打了水让他们洗手,然后才进厨房忙活起来。
幸亏空间里有熟食,不然她真得有些忙不过来。
她炒了三份驴杂,煎了三个馒头,切了三碗凉粉,权当是给傅大夫、黄郎中和丁大准备的晚饭。
看似简简单单的饭菜,却让傅大夫赞不绝口,黄郎中更是吃得差点连盘子都舔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