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义正词严对着屏风那边的楞严郡主道:“郡主身为皇室成员,怎可信口雌黄?你说的申时一刻,本官正与崔大人在园子里品一副苏丞相的字,当时 刑部郎中邢彭魄也与我们两人在一起,他也可以做证,还有院子的其它人,都看到,我们三人一直待在一起,就在树后面的石桌那里。”
这时过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附和:“是啊!我们也可以做证,崔大人当时就在院子里;”
楞严郡主看到这么多人给崔愈做证,气的差点厥过去。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在跟她作对。
她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道:“估计是我弄错了,应该是未时三刻。”
安王看着楞严郡主,叹气道:“堂妹,你确定这次的时间没再弄错了吧?”
楞严郡主不情愿地承认道:“我确定。”
崔愈整理了一下被压住的衣角,缓缓开了口:“郡主,说微臣玷污了你,请问安王殿下,从外院到这里,要走多久?”
安王招手叫了大总管过来,大总管忙开口道:“回大人,从外院的花园里到这里,就是急走也要两柱香的时间;”
崔愈对着众人道:“自从开了宴席后,我一直跟薛大人与百里大人在一起,期间我只去消失了半刻钟去更衣,请问如此短暂的时间,我是如何从这里去到内院的?不知我与郡主有何仇怨,郡主要如此污蔑微臣的清白?”
楞严郡主顿时不吭声了,就是请崔愈过来的安王也有点下不来台。
这个堂妹怎么会如此糊涂,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早知道他就不叫崔大人过来,现在平白把父皇面前的宠臣给得罪了。
崔愈说完不顾安王殿下的挽留,就告辞而去,剩下的朝臣看安王殿下的宴会出了如此纰漏,都一个个告辞而去。
安王眼神阴郁,这个堂妹今天可算是把他的开府宴给毁了
这时有王府的暗卫过来对着安王汇报查到的事情。
楞严郡主办事并不牢靠,之前就收买了王府里的下人想要向崔愈下手,泼了崔愈一身墨汁,没想到崔愈没去更衣,暗卫把那下人拿下,只吓唬了几下,那帮着郡主办事的人就招了出来,为了五十两银子,就敢在他新开的王府里害人;
安王直接叫人把那几个收钱办事的下人,当着全府人的面活生生打死。
看以后谁还敢乱收别人的钱,出卖王府。
至于楞严郡主的事情,这个可不好处理,安王只得晦气地让人把庐陵王与俟太傅给请到王府中来商量两人的事情要如何办。
现下也来不及遮丑,只有把两人的婚事赶紧给办好,才能堵住京都人的嘴。
等庐陵王气冲冲过来时,太傅还没过来;庐陵王一看到楞严郡主,气的直接给了她两个嘴巴。
嘴唇直哆嗦:“孽女,你不要脸,怎么不去死?本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直到安王把他拉开,庐陵王才没再朝着楞严郡主脸上扇巴掌。
安王把今日的事情一说,庐陵王又想去打楞严郡主:“这么蠢的闺女当真是他生的吗?怎么会如此不知廉耻?”
那会儿要是承认了与俟顺通的事情,只要两家都同意,就能让楞严郡主嫁过去,就算丢脸,也是有限,现在好好了,那孽女竟然还攀扯崔愈,攀扯就罢了,还想出了个漏洞百出的说法,让人把他庐陵王府的脸往地上踩。
他真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这十多年他兢兢业业一刻都不敢大意,让自己在京都活的跟个隐身人一样,就是怕庐陵王府太出风头,被人惦记上,再招了陛下的眼。
没想到这十年的努力 都白费了;他此刻想吐血
都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跟太傅去说,好在安王后来把俟顺通给送到另一处院子,没让他听到楞严郡主后面说的话。
不过这事儿迟早瞒不住,那会儿半个朝堂上的人都过来了,有很多重臣,他们不定会给庐陵王面子,庐陵王有十来年没在京都中走动过,只有过年时参与宫里的宴会;其它时候都不怎么露面。
要趁着今天晚上,把楞严郡主与俟顺通的婚事给敲定下来,最好能在半个月内成亲。
正想着,俟太傅过来了。
太傅今年七十岁,虽然还在内阁,但最近这半年因为年纪,已渐渐淡出了朝堂;这次连安王的开府宴也没来,俟顺通代替他过来的,谁知道就出了大乱子,早知道他自己来了。
他在府里时,就听到了下人的禀报,知道小孙子睡了楞严郡主,太傅气的脸色紫胀;还是得厚着脸皮去安王府收拾烂摊子。
这但凡是换个其它人,不牵扯到郡主与庐陵王府,太傅都不会出面。
安王一等太傅到了,忙把他领到了庐陵王面前,让两人面对面商量起来两家的婚事。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孙子把人郡主给睡了,只能捏着鼻子娶了,就是那会儿太傅已得到了楞严郡主攀扯崔愈的事情,又能怎么样?
他孙子说到底也是跟郡主不清楚了,郡主现在就是一坨大便,他们俟家为了皇室的颜面,也要把郡主给抬回家做正妻。
现下商量的事情也就是婚期与聘礼这些 ,两家都同意半月后就让郡主嫁过来,越早完婚越好,尽量把事情给遮掩起来。
至于聘礼,短时间之内也弄不了太多,只用意思一下就够了,明天一早,让庐陵王写个折子给陛下,让陛下赐婚给两人,也能稍稍遮点丑。
商量完之后,庐陵王与太傅就把郡主与俟顺通分别领回了家。
庐陵王回到府后,想想还是气不过,直接把庐陵王妃都给叫了过来臭骂一顿,还把楞严郡主直接关到了她的院子里禁足,婚前不得再踏出房门一步。
楞严郡主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她看到的崔愈,最后变成了另一个人,好好的筹划变成了笑话,往后她要怎么在京都立足?
俟顺通一直到回到府中后还是迷瞪着的,在太傅的追问之下,他一点也想不起后面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去更衣,然后头昏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郡主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