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缘故,去游乐园的计划取消了。
乔盛意和学长学姐们吃了顿午饭,便各自回家。
她还以为封临会像以前一样赖在她家里,甚至去睡她的卧室。
但回来时只有夏被和薄毯凌乱地堆在沙发上,水杯下压着几千块钱现金。
像是在还她人情。
酒后说的到底是胡话还是真言,乔盛意不想去弄清楚。
就当着一切都只是一场混沌的梦,很快,梦就会醒来。
而“封临”这个名字,将只存在于这段梦境里。
周一,乔盛意到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些怪。
平日里老师之间就算没有特别熟,见面多少也会打个招呼。
可今天见到她就回避,背地还对她指指点点。
乔盛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意!”荣安暖在办公室门口招手叫她。
乔盛意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起身出去。
荣安暖把她往走廊外面拉远了些,才问:“你看没看到微信群里转发的消息?”
乔盛意摇摇头:“什么?”
荣安暖义愤填膺地说:“有人拍到昨晚你和封临接吻的照片到处传,他们说你私下风骚耍心机,抢李清妍的男朋友!真是气死我了!”
乔盛意一愣,想到昨晚路过小区的范琦。
她完全没看到这些消息。
她平时也会扫一扫教师群里的聊天记录,但大群里面平时都不聊些,私下老师们各个都有小群。
“我看你干脆跟大家直说好了,封临明明就是你男朋友!”
“那个李清妍也是个死绿茶,有人去问她,她还煞有其事地说她和封临已经分手了,话里话外就是让人觉得是因为你插足才导致他们分手一样。”
“封临承认过她吗?她找什么存在感啊?”
“封临跑去跟你纹情侣纹身,她不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喝了个交杯酒吗?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恰好范琦路过,当着乔盛意的面也嘴不饶人,跟荣安暖说:“荣老师,你还跟她一起玩啊?你拿她当闺蜜,搞不好她惦记你男人呢。”
荣安暖也知道范琦就是李清妍的小跟班,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有你什么事?你自己在外面那点破事别以为没人知道!天天开着个宝马炫耀,你自己那车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你……”范琦脸色一白,怕引来其他人围观,把自己的事都抖出去。
她本来是想挑拨关系,没想到荣安暖这么护着乔盛意。
荣安暖毕竟是校长的女儿,范琦得罪不起,便笑着打哈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嘛。之前清妍老师好心邀请她一起办生日宴,结果她倒盯上了清妍老师的男朋友。”
“你把李清妍叫来问清楚!封临本来就是小意的男朋友!”荣安暖受不得这种气,说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大。
原本在办公室里说小话的老师们也跟着凑出来看热闹。
见大家把这事搬到台面上来说,她们也不遮遮掩掩了:“这不是乔老师技高一筹把封二少抢走了,现在才是她男朋友吗?”
“人家清妍老师都大大方方退出了。”
“真是看不出来乔老师平日里闷着不出声,背地里小招挺多啊。”
“是啊,要不是有视频,我估计都不信呢,平时装成小白兔,结果是只狐狸精。”
“能搞定封临,怕是床上功夫了得。”
字字句句灌入乔盛意的耳朵里,看着围着自己口诛笔伐的人,像极了当初把她堵在厕所言语侮辱的乔倾倾那帮人。
“咱们学校有这种老师真是败坏师德。”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关系户。”
“你们说够了没有?!”荣安暖自知乔盛意不是他们说的这种人,替乔盛意感到不公。
“我们说的又没错,荣老师你再偏袒她也不能拉偏架啊。她自己干了这种事还不准别人说吗?”
“我没有。”乔盛意试图替自己辩解,说出这句话之后又感到无力。
在大家眼里,封临的确是先和李清妍暧昧不清,那段时间连她都认为封临和李清妍是男女朋友。
“你还说没有?要不要我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你看看啊?而且你住的那个小区的房价那么贵,你可别说是你毕业上半年班自己买的,自己花的什么脏钱做的什么龌龊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跟你待在一个办公室都恶心,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当老师?臭婊子。”
“啪!”荣安暖一巴掌打在那个女老师脸上,“你骂谁婊子呢?!”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乔盛意急忙过去拉着荣安暖。
被打的女老师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校长女儿就是了不起!随随便便就能动手打人。”
荣安暖被乔盛意拉着仍旧怒不可遏:“你管好自己的嘴!”
“你们在闹什么?!”教导主任厉声呵斥。
事情闹大了。
荣安暖动手打人被处罚停课两周,并要求在教师大会上公开认错赔礼道歉。
正因为她是校长的女儿,这事的处理反而更加严格。
不能让人落下话柄。
荣安律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心疼乔盛意和自己的妹妹,但荣安暖动手打人是事实,他无权干涉什么。
乔盛意很内疚,荣安暖虽然行事冲动,可归根结底是为了替她出头才被处罚。
学校开完大会后,这事表面平息。
荣安暖不在学校后,乔盛意更加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背地里骂她捞女,说她骚,长得就像勾引男人的贱货。
乔盛意表面装听不见,可心里积压的阴霾却令她喘不过气。
周五放学下了雨,早上出了太阳,几乎都没带雨伞。
其他老师都互相拼车,却没有一个人询问乔盛意。
她独自留在办公室,等着雨小了些才离开。
时间已经七点了,学校四处都冷清。
她拿了个纸板挡在头顶,刚到校门口雨又下大了。
她几步小跑到公交站台下避雨,片刻犹豫后还是拿出手机打车。
新搬的家虽然离学校不远,但走回去肯定也成落汤鸡。
风吹得寒意更甚,早上暖和她连外套都没带。
过了放学的点这边车也少了,好半天都没人接单。
不知道哪来的委屈,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急忙抬起手在袖子上蹭去,极力想要平复,很担心万一有认识的人看见。
一切都在跟她作对一般,荣安律的车停在了她面前:“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