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纾笑道:“这才是最折腾人的。”
“死不了,不是伤,又不是病,用不上医治,连那消食的汤药也没法喝,还得一趟趟的去恭房。”
她冷哼一声:“经此一遭,我看江侧妃还敢这般嚣张不?!”
淡桃:“这可未必。”
“主子今日是让江侧妃长记性了,可若有朝一日让她得了上风,咱们院子里怕要遭殃了。”
小纾抿唇嫌弃:“你这人,怎么尽说丧气话?”
淡桃笑道:“好好好,我的错。”
“我只是见你们都这般浮躁,多忧虑一层罢了。”
谢润也跟着笑,“淡桃的担心不无道理。”
“既然如此,那你们主子我就尽量不让江侧妃占上风,好歹得压住了她。”
谢润伺候了景王这么久,对他的了解不算有十分,也有五六分了。
江宝宝这性子要是得了景王的宠,谢润绝对会怀疑景王被夺舍了!
谢润道:“江侧妃此人,畏威不畏德。”
“她今日之后不敢招惹我了,等以后风波平息,怕会把所有怒气全都朝着比她更弱的人撒。”
众人就想到了莲侍妾。
小纾冷静了几分:“自己立不住,就只能活该被欺负了。”
“除非她有安侍妾的好运气。”
淡桃:“便是有那好运气,也不可能有一辈子好运气。”
安侍妾以前多有福气的一个人?
府里怀孕的接连出事,就她一个人没事,得了景王和王妃庇护,平安生下双生子。
谁料她自己实在立不起来,把好好的福气全都给消磨没了。
自生了双生子后,这气运就一点点的变差。
如今二小姐成了个傻子,还成了王妃的女儿。
四公子身上的痕迹还没消,怕是会影响以后的前程。
王爷以后一见到四公子身上的痕迹,就会想到安侍妾的不争气,怎么可能看她顺眼?
可见有气运也没用,还是得自己立得住。
在这后院,一向是这样。
淡桃也道:“王爷可不是好性子,忍不了江侧妃太久……只盼着她自己能安分些。”
谢润看着她们说话,心想这群丫头也是胆大。
竟还替江侧妃担心上了?
一个个的,都不担心景王回来怪罪?
只是她自己想了半天,好像确实不见半点担心。
她这个做主子的都这样,也就不怪底下丫头有样学样了。
刚喝了口茶,又想起件事。
谢润叮嘱几个大丫头,“记得给一起去颂雅院的丫鬟婆子都赏三个月的月例,没去的赏一个月。”
“王妃罚的那部分,再单独给补上去。”
也是谢润受宠快一年了,得了许多赏赐,如今库房都堆满了东西,才能如此大气。
小纾笑道:“主子可真大气。”
“只怕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她们怕是要争着抢着表忠心呢。”
谢润放下茶杯,笑着叹气:“还好事?”
“可别再来了!”
“这样的事,折腾一回,我骨头都要轻了三斤。”
她也不爱没事跑到别人院子里逞威风。
丫头们都跟着笑。
谢润道:“我这会只想去诵经念佛,盼着王爷这会赈灾回来,可千万别再带个人回来了!”
大家笑的更起劲了。
颂雅院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后院。
方媛儿正在给景王写信。
听到这消息,不急不慌把信收好,才道:“原以为谢润是个闷葫芦,今日才知道她也是个有脾气的。”
她满脸好奇,问身边秋香:“这是第一回吧?”
秋香也跟着疑惑:“什么第一回?”
“谢润在府里第一回发脾气?”
秋香心里纳闷,自家主子对谢庶妃的态度实在古怪。
你说关系好吧,以前是好,现在几乎没见过两人登门互相拜访过。
连个书信也没有。
你要说关系不好?
不说自己主子生产的事情,就如今左一口谢润,右一口谢润,喊的熟稔又亲切。
半点不同于喊万侍妾名字时的咬牙切齿。
如今听到谢庶妃折腾江侧妃的消息,第一时间不是把谢庶妃当成威胁警惕,而是好奇这是不是谢庶妃第一次在王府发脾气?
心也忒宽了些!
秋香满脸无奈道:“是。入府也快一年了,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谢庶妃发脾气,可见江侧妃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了。
“这蠢货,想要在府里立威,选谁不好,偏要选谢润?”
时至今日,方媛儿也看清楚了些。
这王府里,只有谢润是单纯受景王宠爱,不夹杂其他任何因素的。
她倒也不嫉妒,还挺可怜谢润的。
男人的宠爱向来不持久。
以前是云庶妃,如今是谢庶妃,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只如今景王对谢润还在兴头上,江宝宝这个蠢货就敢一脑袋碰上去。
秋香在一旁拿起个橘子剥,“如今府里风头最盛的就是您和谢庶妃。”
“江侧妃知道主子您脾气不好,才特意捡了软柿子捏,谁知道如今膈着手了。”
“也不知道经此一遭,她能安分些吗?”
方媛儿冷笑一声,“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竟还做出抢人饭食的恶心事?”
方媛儿刚想说只有野狗才争食,忽然就顿了一下。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恶心人的招式,自然得对付恶心的人。”
秋香头皮一麻,就知道万侍妾又要遭殃了。
秋香最不能理解的两件事。
一件是主子和谢庶妃的关系;一件是主子和万侍妾的仇怨。
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自家主子,秋香又得下去安排事了。
自今日起,万琳琅本就不好的饭食,也开始缺东少西了。
……
颂雅院里,太医给江侧妃诊脉。
诊了半天,没伤没病,连汤药都不好喝,最后只能施针。
只因江侧妃这会听到汤水一类的词,就要猛吐。
也不知道是被吓怕了,还是被太难受了,竟都没张口骂过谢润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