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房中,许才高给谢璞掖好被子,转身看着孙大夫,语气担忧地问道:“大夫,二公子抖得这么厉害,没啥事吧?”
孙大夫摆摆手。
“没事,过一个时辰他就会热了,到时候还会出现头疼咳嗽的症状,你们不用担心。”
孙大夫说着,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杨茅瞧见后,立即上前接过。
“把这药放入药罐后,煮上半个时辰,期间加少许的水,只要最后煮出来一碗就够了,先让他睡前喝一次,明天早中晚各一次,其他就没什么了,就是要注意今夜别让他下床,否则风寒再次入侵,那就麻烦了。”
孙大夫把几包草药留下后,便拿起药箱离开了谢府。
杨茅拿着药去厨房了,留下许才高无奈地笑着,望着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谢璞。
“二公子,要不要小的去拿点炭过来?”
“那你……你,去,快点去吧”
谢璞上牙下牙打在一起,颤抖着身子说道。
许才高看着谢璞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躲在被褥里,浑身颤栗,脸色青白,那模样真是可怜极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
谢璞被澹台昭折磨了一顿后,风寒已经深入骨髓了,现在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又是头疼又是流鼻涕,状况确实很凄惨。
好在有许才高等人照顾,否则他真觉得自己要病死在床上了。
一直忍受到了傍晚,受尽折磨的身体才渐渐被疲惫所取代,谢璞总算是睡着了。
深夜,谢璞迷迷糊糊间,觉得口干舌燥,想下床喝水,然而,他却感觉身体根本抬不起来,尤其是双腿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唉,有没有人啊?来个人给我倒杯水啊。”
谢璞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却没人回应,他费了老大劲睁开眼睛,却发现屋里乌漆嘛黑的,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翻了个身,想滚到床边再爬起来去桌子边喝水。
然而,就在他正要再次翻身时,突然身子被人挡住了。
紧接着,一个杯子就递到了他嘴边,杯子里装着水,还是热的!
谢璞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却难以睁开,喉咙的干燥让他难受极了,也顾不得看是谁了,直接张开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谢璞就像在沙漠中渴了三天的旅行者,终于得到了一点甘霖的滋润,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谢璞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被子似乎没盖好,便伸手胡乱摸索。
还没等他抓住被子,就迷糊地感觉到被子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再次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但他脑袋眩晕,急于入睡,哪里会在意这些,没有感觉到冷意后他又一次沉沉睡去。
沉睡的谢璞根本不知道床边有一个身材曼妙的身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黑暗中闪亮的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宁静的房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随着沉睡的谢璞几声轻咳,屋内的安静立刻被打破。
谢璞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感觉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寒刺骨的深潭,刺骨的潭水灌入他的口中,呛得他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
他这一哆嗦不要紧,却把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谢璞的额头,黑暗的房间里听到她用极小的声音叫道:“哎呀,好烫。”
好在这声惊呼没有把谢璞吵醒,他只是哆哆嗦嗦个不停,双手紧紧抓住被子,额头冷汗直冒,眉头皱得都快能凝成一条线了,嘴里牙齿“咯咯”作响,那模样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人影担忧地小声嘀咕着,看着颤抖不停的谢璞,她手忙脚乱地拿着毛巾给他擦拭头上的汗水。
可简单的擦汗根本止不住谢璞的咳嗽和颤抖,他冰凉的双手死死抓住被褥,胸膛剧烈起伏,双脚更是胡乱踢蹬,把下方的被褥都踢到了一旁,暴露在冷夜中。
人影赶紧手忙脚乱地抓起被褥,把谢璞的双脚捂住,随后又压着他的胸膛,想让他不要乱动。
谁知,这一压不要紧,他的咳嗽声直接变成了沙哑而难受的痛哼声,听得人影大惊失色,赶忙又放开了。
看着床上痛苦的谢璞,人影的内心似乎在挣扎,片刻后,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不一会儿,一条腰带就落在了地上!
“咯~咯~咯!”
天还没亮,屋顶的大公鸡就先叫了起来,一声声烦人的鸡叫将睡梦中的谢璞吵醒。
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日子了,他从一开始的赖床渐渐变得能随着鸡叫起床,不过这一觉虽然醒了,但身体却异常难受,神情还有些恍惚的他,只是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又贴了上来。
此刻他脑袋昏沉,也没在意这些,翻了个身便又继续沉沉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随着几声敲门声再次将谢璞唤醒,这次醒来他明显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了。
抬手揉了揉眼睛,谢璞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青衣小厮端着餐盘走了进来,正是他府中的家丁杨茅。
“二公子,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杨茅放好餐盘,走到床边提醒道。
谢璞疲惫不堪地点点头,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感到全身乏力。
他无奈地挥挥手说:“把东西拿过来吧,放在床边就行。”
“好的。”
杨茅恭敬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餐盘走向床边。
无需谢璞多言,他自然而然地扶起谢璞,让其靠在床头,接着舀起一勺稀粥,轻轻送到谢璞嘴边。
谢璞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被一个男人喂食的尴尬,他张开嘴,缓缓地享用着这碗热粥。
吃完一碗肉粥后,谢璞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但仍然感到非常疲倦。
于是,他轻声说道:“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他便躺下身子。
然而,没过多久,谢璞的鼻尖突然耸动了一下,他皱起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紧接着,他低头在被子里闻了闻,瞬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正在整理餐盘、准备离开房间的杨茅,问道:“昨晚是谁在照顾我?”
杨茅对二公子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高哥啊。”
“许才高?”
谢璞有些惊愕的望着杨茅。
杨茅点点头,一脸肯定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啊,自打少夫人进门,二公子身边的丫鬟都被调走了,照顾二公子衣食起居的现在就我和才哥,不是我当然只有他了。”
杨茅说完,又问了一声:“二公子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退下吧。”
谢璞摆摆手,又躺回床上,拉起被褥时,眼中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他感觉到床上还有一个人,而且他在被褥上闻到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气,就在他躺在床上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的时候,后面的娇躯一下子贴了上来,紧紧地靠在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