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远知道沈岚沅想离开沈家,但自己作为太子殿下的幕僚,再掌握沈府管家权的话难免一朝失势危及全家,所以还没等她开口就主动说道:
“作为哥哥,我可以协理你们管家的相关事宜,帮助你们做些决定。但是不能将全家性命栓在我一人身上,伴君如伴虎,我怕惹祸上身之时殃及你们。”
待凌渡霄接过皇位后,沈致远的官位不会比沈毅的低,他忙起来也无暇顾及家事。
于是三个人坐在厅堂上,互相望来望去干瞪着眼,再没说出一句话。
沈岚沅瞧见手边的茶都凉了,再不将事情摊开说明白,这半天功夫都白费了。
她望向满脸紧张的沈芷心,说道:“芷心,我想让你来管理沈家。”
“姐姐,我不行的......”沈芷心压根没有思虑,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沈致远咳了两声劝导她,“四妹当初肯下定决心离开是非之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如今自然也能从头开始学习一切,只看你对沈家剩下的人和物有没有感情了。”
说完,沈致远朝沈岚沅挤眉弄眼,暗示她趁机火上浇油。
沈岚沅叹口气,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芷心,不瞒你说,我有心离开沈家。”
“姐姐不是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吗?”沈芷心倒吸一口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自家姐姐是要悔婚?
沈岚沅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我要躲过这个婚约,当初答应下只不过是审时度势的选择,如今沈家局势已定,我不能再用自己来左右沈家的安稳,但我也想体会无拘无束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沈芷心听完这一番话又陷入了沉默,旁边的沈致远也难得呆呆的没吱声。
她回忆起沈岚沅告诉她,可以让自己去滇南,远离沈家是非的时候,自己有些多么的高兴。而如今沈岚沅将这些是非全都清理干净时,她却不愿意做出贡献。姐姐明明为自己牺牲了那么多,而自己也暗自发誓过要替沈岚沅出力,现在......
而沈致远在想,沈岚沅这一段话究竟是忽悠沈芷心的幌子,还是她的真情流露?虽然,自己和凌渡霄平日往来的时候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但他将这种感觉全归功于君王的压迫感,难道沈岚沅受不了凌渡霄过分的控制欲吗?
沈芷心突然站起身,朝沈岚沅说道:“姐姐,我愿意接下沈家,就算只是为了你和祖母,我也愿意的。”
她想着,有林苡沈毅和她那个蠢钝的弟弟给自己当练蛊的药人,在京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就这样了却此生也不是不行。
沈岚沅心里的担忧此时终于减少了几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趁凌渡霄还没反应过来前就溜之大吉,不过此前要确保沈致远这棵墙头草不会将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去过扬州后,沈致远很少向凌渡霄提起她,像是在防贼一样。
沈致远看出来沈岚沅想对自己交代些什么事情,于是让沈芷心先回去休息,约定好从明日开始逐渐教授她管家的方法和技巧。
“走吧,想说什么事?”沈致远往沈岚沅住处的方向走着,坐太久了腿有些不舒服,现在沈府基本上也被清理干净了,就算要大声密谋要造反也不会被传出去。
“我是真想离开,你知道的。”沈岚沅踢了踢花园里草地上的鹅卵石,“越和凌渡霄相处,越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反感,感觉他在暗中注视你,妄想控制把握你,却又想看到你鲜活灵动的样子。”
“我形容不出来具体的感受,但我知道如果再和他待在一起我就会......”
沈致远拍拍她的肩膀,“去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