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和张小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王有财嗫嚅着嘴唇,开口解释:“江书记,这事儿……其实我们前期工作做得很细致。”
“每家每户都走访过,政策也都详细地跟他们讲清楚了。
“大部分村民当时都是同意搬迁的,谁知道这突然就……”
“细致?同意?那现在这算什么?你们所谓的细致工作就是这样的结果?”
江山打断了王有财的话,厉声反问。
张小康赶紧接上话:“江书记,我们真的是按照规定流程一步步来的。”
“协议也都是村民们自愿签的,我们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江山冷哼一声:“没想到?你们做工作就是靠‘没想到’?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赵建军清了清嗓子:“江书记,您先别着急上火。”
“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它?”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了解清楚,村民们突然反悔的原因,最为要紧。”
江山瞪了赵建军一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
“这个项目可是你主抓的,现在弄成这样,你觉得你逃得了责任吗?”
赵建军赶忙点头:“是是是,江书记,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平息村民们的怒火,解决问题。”
江山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离开了办公室:“你们也下去了解具体情况。”
江山带着三人匆匆下楼。
绿柳村的村民挤满了政府门口的街道,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村民的脸上带着愤怒,焦虑和不安,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可怎么办?咱们的地没了,钱又这么少,以后怎么活?”
“就是啊,政府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派出所的同志顶着大门坚守着。
他们身姿挺拔,神情严肃,努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把大门打开!”
身旁的赵建军面露担忧:“江书记,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村民们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万一……”
“没有万一,只有和群众面对面,才解决问题。”
江山一再坚持,大门被缓缓打开,村民们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但脚下并没有进一步向前。
“是江书记,江书记出来!” 人群中有人高喊。
江山向前一步,提高声音:“乡亲们,请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然而,声音依旧嘈杂。
现场喧嚣与躁动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江书记,你们政府一个政策两个标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激动地喊道,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失望。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此刻那些皱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深刻。
他的声音颤抖,透着委屈与无奈。
“我们村与村之间虽然路途遥远,但还是有亲戚在的!”
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挥舞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
他额头青筋暴起,健壮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中透着对不公待遇的抗争。
江山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有气,对这次的搬迁工作有很多不满和疑问。”
“但请相信我,政府从来没有想过要损害大家的利益。”
“今天我出来,就是要和大家一起解决问题的。”
江山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有力,渐渐稳住了这即将失控的局面。
但人群只是稍稍安静了一些,不满的情绪如暗潮涌动,仍有不少人在小声嘀咕。
“这能解决吗?光说有啥用!”
“就是,谁知道是不是又在敷衍咱们!”
江山看着眼前难以平息的众人,必须采取更直接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们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无法真正快速解决问题,我建议你们选个代表出来,跟我到办公室里谈。”
人群中一阵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犹豫,也在揣测。
这时,一个短发的中年妇女站了出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理智。
“大家听江书记的,咱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在她的劝说下,村民们开始互相推举,最终选定了德高望重的陈老汉随江山前往办公室。
办公室里,江山亲自为陈老汉倒了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大爷,您慢慢把情况跟我讲讲。”
陈老汉长叹一口气:“江书记啊,我们绿柳村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就守着那片土地。”
“这突然说要搬迁,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响应政府的号召,可这赔偿金的事儿,实在是让大家心里憋屈啊。”
江山皱起眉头:“大爷,您详细跟我说说,这赔偿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老汉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江书记,我们打听到,其他村的赔偿金比我们村足足高了两个点。”
“大家都是搬迁,凭啥我们就少?这不是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