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妮陪着沈老夫人沈老爷子玩了好几天,规规矩矩的,端茶倒水的伺候。
终于盼来了大年十一那天。
她起了个大早,给祁书言打电话,“阿言,起床没有,今天办正事,不能睡懒觉。”
祁书言笑,听出她在刷牙,声音含糊不清的,“我已经出门了,不用着急慢慢收拾,我在门口等你。”
宴妮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洗脸化妆。
等她跑到门口时,祁书言的车已经在了,见她,他下车,开后备箱拿礼品。
她帮忙拿些轻的,牵着他往里走。
沈宅很大,有许多廊桥,挂铃铛,风雨过,铃铛皆响。
“等会儿人会比较多。”宴妮捏了捏他的手,“我陪着你,别怕。”
祁书言点头。
等两人走进主厅,祁书言才发觉,人真的挺多。
宴妮的外公外婆,父母,舅舅舅妈,包括小表妹也在,还有一些旁系的亲戚。
这次拜访很正式。
礼物已经提前交给了管家,宴妮带着他一个一个的认识。
祁书言状态很好,身穿黑色高定西服,他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加上又打理过仪容,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俊朗。
宴妮不是很担心他的表现。
祁书言也是提前做了功夫,怎么客套寒暄,滴水不漏,温润柔和。
轮到宴妮的父亲,他恭恭敬敬,“伯父,新年好。”
宴秋盛就是再不满意,这时候也要装好脸色,“难为你还特地算日子过来拜访,有心,我说了不算数,你得问老夫人老爷子。”
沈老夫人和沈老爷子已经关注了祁书言好一阵了,觉得跟他们囡囡口中说的一样。
温润如玉,待人处世也柔和,礼节气度都是规矩周到的,不像个私生子。
主要是两人之间的感觉,很契合。
沈老夫人是信缘分的,两人相遇且合得来,很不容易。
“爸爸,你答应了是吧,外公外婆肯定答应的。”宴妮给宴秋盛倒茶,眼底都是笑,“阿言很好的,他们不会看错。”
祁书言听见,唇角也弯出淡笑,这一笑,便是清风霁月。
皮相好,也是加分项。
沈老夫人满意。
“沈老爷子,沈老夫人,新年好。”祁书言弯身,很敬重这两位高堂上的老人。
他们待妮妮,都很好。
“老爷子,我看囡囡这男朋友不错。”沈老夫人接过宴妮递来的茶水,喝了口,“长得俊俏,待人也柔和,囡囡眼光好。”
沈老爷子接了茶水,没怎么表态,“祁先生是在挪威做生意,囡囡在加州读书,天远地远的,是怎么喜欢上的?”
祁书言弯腰和老爷子讲话,和老爷子近乎平视,“我喜欢了妮妮很多年,我们之间也错过了很多年,所以是我主动追求的妮妮。”
老爷子点头,喝了口茶水,“那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小姑娘哪懂什么感情。”
宴妮有些紧张了,拉了拉祁书言的衣角,他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老爷子说的是,妮妮年纪还小。”祁书言弯唇,笑意温柔,“但大多时候,都是她在教会我如何爱人,我们都是第一次恋爱,磕磕碰碰的,但也真的碰到了对方的真心。”
他不心急,今天他也是做好准备来的,迎难而上。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发问,“可你在挪威,宴家在海城,太远,囡囡依赖人惯了,容易想家。”
宴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容易想家,正准备开口,又被祁书言安抚住。
“距离都不算远,远的是人心,老夫人老爷子对妮妮好,妮妮念着你们,我随时送她回来。”祁书言语气平缓,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况且,我都随她的意愿,她想留在海城,或者去加州挪威,我都跟着她。”
宴妮没忍住,又喜滋滋的笑了,她松开祁书言,拉着沈老爷子的手撒娇。
“外公,你也见到了,听到了,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了吧。”
沈老爷子没脾气了,“囡囡喜欢,还能真的为难他不成。”
祁书言,算是过关了。
陪着长辈们闲聊了一会儿,宴妮坐不住,拉着他逛沈宅。
今天日子是真好,天空放晴。
宴妮和祁书言在廊桥漫步,手牵着手,慢悠悠的走。
这种光明正大的感觉,让她觉得之前的阴霾全都消散了。
“阿言。”宴妮握紧他的手,侧首望着他,“现在我们是真的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戴着那对戒指,紧紧挨在一起。
“不论什么时候,都会一直在一起。”祁书言指腹摩挲着她的指骨,“还活着,就会。”
逛完一圈已经是午饭的点,宴妮在桌上见谁都夹菜,全都献殷勤。
祁书言碗里也都是她夹的菜,他是客,不能像她一样热情,她就给他夹的满满当当。
他心里是暖的,在桌子轻轻蹭她小腿。
宴妮脸红,给他夹完一块牛肉后,开始乖乖吃饭。
沈老夫人爱听曲,爱听戏,祁书言包了一家老茶楼,开车带着沈老夫人和沈依澜一起过去。
宴妮坐在副驾驶,开心的指路。
这次没有弯弯绕绕,车子很快在老茶楼前停下。
祁书言和宴妮扶着沈老夫人进去,老夫人摆手,“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不用扶,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这些老手艺,不用陪着,玩你们的去。”
“怎么会呢外婆。”宴妮没带祁书言走,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往里走,“我小时候经常和您一起听呀,还跟着唱,外婆那时候说我嗓子生的好。”
“囡囡的嗓子是好,声音糯,又甜。”沈老夫人有人陪着,自然高兴,“外婆外婆的叫,那些太太夫人们可羡慕我有这个乖外孙了。”
四人落座。
宴妮坐在老太太左手侧,祁书言坐在她身边,也点好了茶水和糕点。
台上唱的穆桂英挂帅,台下,宴妮听的昏昏欲睡,把刚刚说的话全忘了。
祁书言看她往他身边靠,最后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宴妮对他的依赖,很深,深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总爱抓着他,抱着他,没他在会不安,有他在便安稳。
沈老夫人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他看得出来,祁书言藏在眼底的那片柔软,只留给他怀里的姑娘。
“祁先生。”沈老夫人盯着台上的戏,语气平静,“好好待我外孙女,沈家跟宴家齐心不好对付,别做错事。”
祁书言小心帮宴妮调整着睡姿,动作轻柔细致,生怕扰了她,“不会的老夫人,我一生皆求与她善终,做不了错事。”
求不来,便不要善终,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