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还在昏迷之中,齐夕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真气慢慢潜入他的脑部血管,之前降颅压,现在头部血管压力还不算特别高,齐夕的进展也相对快一点。
但再快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进,而且真气也被她拉扯比丝线还要细的一根,缓慢地推进。一边推进一边打通堵点,就好比清洗剂一样,慢慢融化凝固的血液,尽可能地打通一个细小的通道。
魏盛御安静地守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她。
一个流程进行了二十分钟。
齐夕睁开眼,身体状况还是很好,真气不耗尽就不怕身体受到反噬,这次的治疗难在控制真气的输出和血管的探索,时间久了点,但成效还是不错的。
她还小心翼翼地帮老爷子把溢血的血管进行修复,再次出血的可能性不大,起码短期内不会出现大的术后不良症状。
齐夕自己没什么问题,侧头看向魏盛御,却发现他额头有汗渍,明显是神经高度紧张导致。
齐夕失笑,“你……你紧张什么?”
“没紧张。”他矢口否认。
齐夕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给某个刚强男人留点面子。
“第一个疗程就这样,短期内即便我没再治疗也不会再出现脑溢血的现象,爷爷苏醒的速度也会加快,你可以放心。”
“嗯。”对于她的话,他深信不疑。“谢谢你。”
道谢的话他说了很多次,但是他还是要说,她为他做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
齐夕打了个哈欠,“你的谢谢已经说了很多了,我想问问我待会儿在哪休息?”
她已经有点累了,而且严重错过她平日睡觉的时间。
魏盛御也笑起来,拉着她推开病房的另一扇门,才发现另有天地。
一个小客厅连着小阳台,客厅的一侧有一扇门,推开门就是一间休息室。
“刚才李叔已经派人来打扫过了,被褥也是新的,你放心休息。”
“那你呢?”问完齐夕觉得自己失言,忙找补,“那就辛苦你去守着爷爷吧。”
“嗯,你去睡吧,我帮你关灯。”
齐夕是真困了,刚才一直是强撑,又勉强做了一次真气治疗,她已经困得泪眼朦胧,很听话地走到床边直接躺下。
魏盛御关灯后,站在门边看着她,看着手边的时间,等过了30秒,他走到床边,毫无意外,齐夕已经睡着。
呼吸平稳舒畅。
他把她歪扭的头摆正,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齐夕是被门外说话声吵醒的。
“我让厨师特意做的小米南瓜粥,补中益气,你喝最合适。这山药红枣糯米粥留给少夫人。”李叔精神抖擞地介绍着他带过来的早餐。
魏盛御因为守着老爷子,晚上没睡好,精神不是很足,但还是耐心地听着他说话。
“少夫人食量大,我还特意交代厨师做了六屉小笼包,有鲜虾馅儿、生肉馅儿和牛肉馅儿,每一种都香喷喷的,保管她喜欢吃。怕不够,还有三鲜云吞,汤汁还是新鲜熬的鸡汤。”
魏盛御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早餐,脑中已经出现齐夕放肆大吃的情形了。
笑笑对李叔说,“还是您考虑周到,这些都是夕夕喜欢吃的,辛苦你一大早过来。”
“嗨,我不辛苦,也就动动嘴做个搬运工而已。”李叔催促他,“你快吃吧,看你眼圈都是黑的,定是没休息好。”
待会儿还要去公司,有个重要客户过来,他必须到场,所以他也不推脱,赶紧用餐。
刚醒来的齐夕还有些迷茫,坐在床上发呆。
魏盛御推门进来就看到她的呆萌样,和平时聪明机敏的模样截然不同。看到魏盛御进来,她才恍惚想起来,原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睡饱了吗?”他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亲昵地摸摸她有点凌乱的头发。
“嗯。”好像睡够了,又好像没够。她没有赖床的习惯。
魏盛御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地揉捏,“好点了吗?”
“嗯。”
魏盛御失笑,“看来是没睡够,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要!”态度很坚决,“床不舒服。”
原来如此,魏盛御有些心疼她,“现在起床吧,李叔带了很多吃的过来,吃完我送你回家。”
“好,回家!”
这一刻,两人似乎很默契地把西州府当做了家。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渐渐地把当初的一个休息室,变成了家。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魏盛御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因初醒而带着红润,像娇艳的水仙花,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变得酥酥麻麻,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心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在她耳边呢喃,“嗯,回家。”
李叔在目睹齐夕一个人扫光桌上的早餐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俩那么忙,从老宅调一个厨师过去吧,专门给你们做饭。”
“不用。”
“不需要。”
齐夕和魏盛御同时出声拒绝,说得话不同,但意思一致。两人相视一笑,又是难得的默契。
“不要,难道天天叫御尚送餐?那里的厨师比不上家里的好。”
“咳……”魏盛御握拳轻咳,尴尬地提醒李叔,“那是我们自家饭店,您可别拆台。”哪有这样拉踩的,御尚的厨师也是精挑细选出来,不然怎么维持御尚这块招牌。
“有个厨师方便,想吃什么可以马上做,新鲜热乎,少夫人还在长身体,饮食不容忽视。”
齐夕对着魏盛御摇头,示意他可千万别同意。
家里的厨房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制药的另一个场地,一些生鲜药材带着毒性,炒熟后可以减轻毒性,魏盛御那些高档的锅里还有她没来及收拾的药材。
如果真有个厨师在家里,那她还怎么搞。
魏盛御当然知道自家厨房的情形,很坚决地拒绝,“我不喜欢家里有油烟味,更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这下李叔哑然,他觉得魏盛御要说的是不要人来打扰他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吧。
作为知情知趣的长辈,他了然地点头,“明白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们两人,又露出了熟悉的姨母笑。
齐夕不解,你明白了啥?那饱含深意的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