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电小姐:“……现在为您播报的是新年精选频道……
……世界名画《蒙娜·丽莎》失而复得。已于12月13号下午重新回到巴黎卢浮宫中。
……美国国会于12月23号通过《联邦储备法》,正式建立联邦储蓄制度。
……奥匈帝国与塞尔维亚的矛盾逐渐激化。保加利亚质疑《布加勒斯特合约》,巴尔干半岛上阴云遍布……
……在伦敦,未来主义者们在大本钟下欢聚一堂,庆祝1914年的到来……”
十四行诗不禁感慨:“这就是……外部世界的新闻吗?”
十四行诗将无线电小姐放到耳边,专注聆听着这场陌生的宣讲会。
在断断续续的播报后,旋钮拨到了最右端,一个熟悉的人声传了出来。
是红弩箭,她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十四行诗:“是的,我和苏菲亚在一起……
阿尔卡纳仍然待在传道者之厅,暂时没有动作……了解。
重塑门徒们的动向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小心石环的限制……”
一旁苏菲亚看到这一幕问道:“……你在和谁通讯?”
十四行诗一惊赶忙把无线电小姐放在了身后。
十四行诗:“只是和红弩箭小姐的一些例行问候。”
苏菲亚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说道:“……巡逻过程中,不要松懈,只剩最后这一个地点了。”
洁净的沙滩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几何体,它们有的深陷在沙子中,有的不屈地高昂着。
苏菲亚:“维持墓地的整洁是必须的,它们不应染上现象世界的尘埃。”
苏菲亚在一个圆锥形的几何体面前半跪下来,小心擦拭其表面。
十四行诗一时间疑惑:“……苏菲亚小姐,你说这里是墓地?”
苏菲亚擦拭几何体的手有一瞬的颤动。
苏菲亚:“……是的,这里是几何墓场。四年前,我的父亲和37的母亲,在归岛的船只上被还原为了几何体。”
思绪回忆于从前……
年幼的37问道:“……嗯,你为什么在哭,苏菲亚?”
苏菲亚流着泪:“是我算错了……我们算错了!37!!!
我们错误估计了免于“流溢”的区域。我们以为戈尔贡洋流内就是安全的,可是实际区域却偏了5°。
“流溢”发生时,船头已经驶进了安全区。可是已经没有用了——爸爸妈妈还是被还原成了——”
37只是点了点头问道:“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哭呢?爸爸妈妈不还是回来了吗?”
苏菲亚脸色苍白且狰狞,她悲痛喊到:“回来……你认为这是回来吗?像这样……冰冷的、沉寂的……被洋流推到岸边?”
37皱起眉,似乎发自内心地陷入了疑惑。
随即,她勾起嘴角。
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又在瞬间便想到了答案。
如此迅捷,如此正确。
37:“不,他们比我们回到了更深远的地方。你看看他们……看看这些几何体,它们多么纯粹,多么优美啊……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完美的几何图形。如果它们不是来自那个永恒超越的理念世界,又要如何解释?”
此刻苏菲亚语塞:“……37……”
37只是自顾自开口道:“我要研究“流溢”,苏菲亚。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超验世界终于向我们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们将直接触及本质,探索那最古老和永恒的规律。你会来帮我吗,苏菲亚?下一次……下次我一定会算得更好,我保证。”
画面回转。
海浪拍打着沙滩。
细砂之中,几何体不屈地沐浴着月光。
它们保持着原初的姿态,从未被潮水腐蚀,也从未被岁月冲刷。
一座座永恒的纪念碑。
苏菲亚低下头,就像要切断一桩不堪的往事。
苏菲亚开口道:“……谢谢你们能协助37的研究,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嗯?……不,我想我没有做什么。更了解“暴雨”的是司辰。”
苏菲亚:“你们的到来已经很有帮助了。
此前,37一直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来参加学派的集体修行。——在1929年的“流溢”仅仅2天就结束后。
是你们的出现,让她重新燃起了对学派事物的兴趣。”
十四行诗:“……这都是司辰的功劳,我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
苏菲亚苦笑一声,移开目光。
苏菲亚面容有点憔悴:“……我无法帮助37。因为我感知不到数字的魅力,我缺乏“整数”必备的洞悉力。
所以,我至今也看不到自己的数字。”
十四行诗疑惑:“数字的……魅力?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神秘术对我来说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但苏菲亚小姐在我看来是非常优秀的神秘学家。你能让土地平复如初,让沙滩光洁如新,让错误消弭无形……
快速、准确、高效,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了不起的术式。”
苏菲亚回答道:“任何一个发过誓言的学派成员都可以做到我现在做的事。
只是他们不愿意在现象世界的碎屑上浪费时间。……因为他们已洞悉了“真理”。”
“无论何时,真理总会显现。曾有一位名人言道:‘无法通行之路,便以铁拳开辟。’那枯燥无趣的诵经,仅能满足那些单纯的数字。
苏菲亚你不同,智慧乃是你最为强大的筹码。
笼中之鸟,难以想象外界之景象。
你并非看不到自身的数字,而是因眼界宽广,故而需要更多的空间和时间。
如此,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维莱斯!”十四行诗捂着嘴难以置信。
之前听到维尔汀说到哥哥二字时还深感疑惑,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