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微怔,原来不是为世子爷的事啊?可也不明白少夫人能有什么事求自己?但还是赶紧应下来,“嗐,您太客气了,什么求不求的,有事您尽管吩咐。”
心竹冲菱儿一努嘴,她立即回身自抽屉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他。
“这是我最近闲暇时设计的几张首饰样子,你知道,我家就是干这个的,本想在王府解禁时就送回去,可老夫人却说现在府里缺人手、二少夫人那里也需时时照应着,便驳了我的请求,一直耽搁到今日,眼看要到年关,买首饰的肯定多,要错过这个销售旺季对谭家可是不小的损失,便想劳烦白月,趁明日取药时替我送到谭家店铺,将图纸交给我大哥。”
白月翻阅一遍手里那几张画稿,确实都是非常华丽的珠钗造型,旁边还有几行字,都是对设计的注解,随即放下戒心。
“成,少夫人放心,不就送给大少爷几张图吗?奴才一定替您办好,明儿一早就到铺子去。”
心竹笑着点点头,又站起走到他面前,“白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让你送回东西的事……能别让你家爷知道吗?”
“啊?不让世子爷知道?”白月听后犯起难,爷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少奶奶这进出只苍蝇都得跟他汇报,此等事若瞒着他,被发现自己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随即抓抓脑袋,“少夫人,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您为何不让世子爷知道啊?奴才是怕万一走漏风声,反惹他猜忌,不如……”
“你知道个屁!”菱儿在后面使劲一扯他袖子,连衣襟都被带下来半边,“只要你不说,如何会走漏风声?”
“我……”白月一噎。
菱儿不听,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此事是能让世子爷知道,可赚的银子算公产还是私产?昨日咱俩不都听见了,世子爷要派兵卫看着我家小姐呢,那小姐两间铺子的盈利会不会也被他扣下,以此断了我家小姐的后路?也许世子爷不稀罕我家小姐这仨瓜俩枣,但老夫人呢?连小姐嫁妆都攥得死紧,难保不算计着拿去给她新儿媳添妆!”
她此番话听着虽刻薄,但话糙理不糙,直接把白月干灭火了。
细一琢磨……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按爷的思路,很有可能干出扣押少夫人钱财这等事,而银子一旦送入王府,公、私可就分不清了,让老夫人不惦记都难。
见他面色犹豫,心竹越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白月,你别怪罪菱儿,她性感就是这般心直口快,再者作为我的丫鬟,不免多替我考虑些。至于这件事……其实不必挑明其中寓意你也能明白,如今二夫人以怀有祝家长孙,未来肯定母凭子贵,我的处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总得替自己多打算打算,若你必须告诉世子爷,我也不为难你,但这图纸就不必送了,我宁愿它留在谭家,也不会拱手送到莲雪手里。”
为了达成目的,她只得编造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而话一落,便作势就要从他手里抽走纸张,但却立即被白月躲开。
“少夫人,您不必多说,此事白月应下了,并且决不会跟世子爷透露半句,若说起来……而今奴才吃穿不愁的日子还多亏少夫人,连名字都是拜您所赐,不然没准就死在了那一年寒冬,如今您有求于奴才,奴才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必定将此事为少夫人办妥!”
“啊……白月,你真答应了?”菱儿激动的又拽住他袖子,两只眼睛都直冒光。
“答应了,死活奴才都替少夫人担着,只是菱儿姑娘……”白月皱起一张脸,颊带潮红,“你能别动不动就拽衣裳吗?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体统?”
菱儿猛一撒手,尴尬把视线移向别处,嘴里还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稀得看你啊?瘦得跟麻秆儿一样。”
“噗”……心竹乐出来,真是超级喜欢这一对活宝。可又不由叹息,哎!要没有这些事,她原就想把菱儿许给白月的,如今一看,怕是没可能了。
“白月,谢谢你,无论之前你欠我多少恩情,这事过后你也都还完了,切莫再拿当年的过往困住自己,从今以后就只拿世子爷当你唯一的主子便可,好好伺候他、好好跟着他!”
白月一听,怎地那么像在做临行前最后的交代呢?赶紧甩甩头,把这些怪异的想法甩到脑后。
“少夫人,无论如何,您对白月都是有恩的,而这份恩情奴才没齿难忘,还有……您也别太悲观了,俗话说先胖不算胖,就算二夫人先有了,您也早晚会有的啊。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奴才却是瞧真真儿的,世子爷一颗心都扑在您身上,再容不下其他,昨儿会到二夫人那过夜就是在同您置气,巴不得您拈酸吃醋跟他吵一架呢,可您今早不但没问,还爱搭不稀礼的,爷可伤心了,气得把自己手都锤出了血。
哎!其实世子爷就是顺毛驴,又少爷脾气,您多哄哄他就好了,保证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您二人自幼相识十多年,好容易修成正果,可千万别因为一些微不足道人或者事伤了真感情。”
他说的言辞恳求,可却不知,两人感情早就伤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白月,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好意,一会儿自这出去后不必再守在外面,天儿太冷,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啊,我家小姐也要睡了。”菱儿附和。
“好,那奴先行告退。”
这件事办妥,心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早早上床安歇、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祝培风不出所料的彻夜未归,莲雪苦苦等到半夜,甚至专门派了小厮在府门口哨探着,可直至子时,仍没得到世子爷回来的消息,最后只得带着气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