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有尾巴的话,现在都要得意地把尾巴翘起来摇一摇了。
“这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啊,长得可真俊。”
“跟你们家承璟倒是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老顾好福气啊,孙子一表人材,孙媳妇也是漂漂亮亮的,你们还是四世同堂,我家那小子,也不知道在等什么,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肯结婚呢。”l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
裴姒锦被大家夸得脸有些红,跟着顾承璟,挨个爷爷伯伯地喊了一通。
一圈认下来,只觉得头晕眼花,人太多了,一个都没记住。
隐约间好像有之前邱秋跟她说的陈叔跟她儿子,只是一眼晃过就去喊下一个了,她走完一圈回来,完全对不上脸。
认完人,顾承璟便带着裴姒锦离开了,外面也开始上菜,邱秋进来招呼大家去吃饭。
两人回到了旁边没人的右厅。
裴姒锦刚想往父母在的房间去,就见裴司杰从后院那个门走了进来。
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原本父母待的房间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装着衣服的袋子。
压低声音问:“爸妈呢?”
“妈怕被人看到,跟我们聊了一会就走了,我拗不过她,只能先出去帮他们看着,确定没人再让他们走。”裴司杰叹了口气说道。
裴姒锦闻言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不然坐在一起吃饭,爸妈也吃得不安心。
“行吧。”
听到岳父岳母已经离开了,顾承璟提醒:“那先去吃饭吧。”
等几人从屋子里出来,圆桌已经坐满了人,邱秋又找村民借了张八仙桌放在院子里。
看到他们出来,招手说:“过来坐这。”
顾兴国已经跟他战友坐一起了,脸上红光满面,肉眼可见的高兴。
于是就剩他们六人坐这八仙桌。
吃过午饭,裴姒锦带着哥哥跟未来嫂子先回了家,顾承璟则是留在那里陪着顾兴国他的老战友聊天。
三人回去的路上,还遇到吃完席回家的高佑安。
“裴知青,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高佑安好奇地问。
裴姒锦笑着回应:“这是我哥哥跟嫂子,他们难得过来一趟,我带他们在附近逛逛,让他看看我下乡待的环境没有他想得那么差,我在这里很舒服。”
听到她夸乡下好,高佑安脸上笑开了花,忍不住露出一个骄傲的神色,说:“那必须的,我们这里啊,山清水秀,可不比那城里差多少,而且蔬菜瓜果四季都有,城里人可没这么好的日子。”
“您说得是。”裴司杰也笑着附和:“我看我妹妹在这里活得很舒心,你们也都很好相处,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顾营长可是帮过我们的人,我们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地欺负你妹妹。”
“那我们就先走了,佑安伯伯再见。”
高佑安跟她挥挥手说了再见,便往回家的小路走去。
在蓝布大队,高佑材这一辈出生的人正好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所以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基本都是以高佑为头,也是希望孩子能得上天庇佑,平平安安地活过那个年代。
见周围没人,裴姒锦这才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裴司杰看那半山腰上的牛棚,压低声音说:“爸妈就住在那里。”
裴司杰循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么远都能看到那个屋子已经不成样子,有半边甚至没有瓦片遮风挡雨,嗓音顿时有些干涩:“爸妈就是住这样的环境吗?”
从小到大,家里条件都很好,爸妈又何曾住过这么艰苦的地方?
“这也没办法,之前我也说过要不维修一下,但是爸妈拒绝了,觉得就这样也好,村民看他们住的不好,也不会再过多刁难他们。”裴姒锦叹了口气。
毕竟人心难测。
现在村民不找麻烦,可能也是因为瞧着这夫妻二人过得够惨了。
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里最惨的人。
所以才再不会过多刁难。
万一真过好一点,说不定有些村民还会心理不平衡,觉得这两人是下放改造的,凭什么住这么好的环境,甚至因此去找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裴司杰也明白裴姒锦说的道理,心中只觉得难受,但又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当初从京都离开,就是因为母亲有海外关系这件事是事实,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多,不得不走。
现在更不可能找人冒着风险来捞他爸妈,人家没这个义务,他也没这么不要脸让人家搭上一家子前程帮忙。
顾家能帮到这个份上,让顾承璟时不时看顾一下,他已经很感动了。
裴司锦又带着他去到处转了转,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裴司杰跟着顾长安的车回公社的招待所,热闹了一天的村子也安静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裴姒锦先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外面还套着厚厚的外套,见顾承璟坐在客厅,无聊地拿她放在客厅阴干的草药在闻,又掰开叶子对着煤油灯看了看,似乎在辨认这是什么草药。
“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顾承璟放下手中的草药,目光落在裴姒锦的身上,深沉中藏着几分危险。
“嗯……”他应了一声,又问:“你师父呢,还在吗?”
“不在。”裴姒锦知道他为什么问这话,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他回森林去了。”
“那就好。”顾承璟唇边勾起一抹笑,上前搂住她的腰,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畔,低哑的嗓音透着撩人的味道。
“外面冷,你先去把被窝暖暖,等我。”
他这话一出,裴姒锦的脸顿时轰得一下爆红,连忙将他推开,羞恼地说:“快去洗你的澡啦。”
顾承璟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但也没再逗她,转身走进了厨房隔出来的洗澡间。
裴姒锦站在原地,无语地瞪了眼他的背影。
半响后,才转身回了卧室。
但也没上床,而是坐在镜子前,拿出雪花膏,慢悠悠地先给自己擦脸擦手,擦完后,又将编发松散开来。
洗完澡出来的顾承璟,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室内冰冷的空气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似的,短短的头发上泛着一层水光,他随便拿毛巾擦了一下,整个人糙得不行,却又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