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上台表演古琴时,沈初凝开口问南胭郡主,“你怎么不上去,你弹的可比她好多了?”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要给太子选妃呢,我可不想当什么太子妃。”南胭郡主小声说道。
“可是我祖母说,先皇后在世时,给长公主挑了你和安芷瑶两个伴读,其实就是提前挑选的太子妃人选。”
南胭郡主笑道:“先皇后确实有这个意思,可是先皇后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会把这事当真,太子的婚事还不是得靠皇上和太后做主”
沈初凝撇了撇嘴,“我看安芷瑶就挺把这事当真的,你看一说让展示才艺,第一个就冲上去了,生怕别人看不懂她的心意。”
“你呀,你们两个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我可没有和她闹别扭,是她处处找我的不痛快。”
“那你换过来想一想,有没有可能,她是把你当做她的假想敌了?”
沈初凝震惊,用手指指着自己,“我?假想敌?所以她是认为我想同她争太子妃之位?可我还不满十二岁,她也真敢想。”
“年龄算个什么问题,皇上新封的宁嫔才刚满十八。而且我们刚进宫时,芷瑶也处处看我不顺眼,但是碍着我的身份,才没有闹出来什么过分的事,后来还是我明确告诉她,我对太子妃之位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当初家里把你送进宫来,定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你擅自作主,家里能同意吗?”沈初凝关心道。
“先皇后点了让我进宫,我父王一开始就是不同意的,母妃也说让我称病推了这事,是我在家实在无聊,才进宫来玩儿的。所以我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在家里不会有什么阻力。”
“好羡慕你啊。”沈初凝缓缓说道。
南胭郡主安慰沈初凝,“你在沈家又能差到哪里去,从前家里你这辈就你一个女孩儿,上边有八个哥哥宠着,现在就算多了个沈静婉,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刚在宫门口,我可是看到你几个哥哥都是躲着她走的。”
沈初凝叹气道:“我哥哥们对我都是极好的,可是家里有些事,没法往外说。”
南胭郡主往沈老夫人和沈静婉那看了一眼,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很是和谐,“是因为你祖母?”
“是也不是。”沈初凝无奈道,“倒是我哥哥们是真的都不错,三哥四哥到了适婚年龄,既然你不考虑太子的话,要不要考虑下我三哥四哥?”
南胭郡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那五哥呢?与你年纪相仿,成亲也总要再等几年的,不行不行,五哥冷起脸来我都害怕,六哥吧,六哥性格好。”
南胭郡主还是摇头,“我现在还没想这些。”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师父吧。”沈初凝惊讶问道。
南胭郡主连忙用手捂住沈初凝的嘴,还朝汝阳王妃那看了一眼,见汝阳王妃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悄悄松了口气。
“你不要乱讲,我是喜欢白羽先生,但不是想要嫁给他那种喜欢,只是羡慕他的无拘无束,也向往着过那样的生活罢了。”
沈初凝定睛看着南胭郡主,似要看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见她面色平静不似作假,才开口说道:“你不是那种意思我就放心了,之前师父说过,他已有心仪之人,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南胭郡主面色平静,可端起的茶杯中晃动的水面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南胭郡主故作镇静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滴在裙摆上的茶水。
沈初凝看到她这样,在内心叹了口气,南胭郡主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完全不在意吧。
沈初凝还想再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就听太后娘娘在上边问道:“南胭呢?怎么不见南胭上来?哀家还是好几年前听过南胭弹琴,至今都忘不了呢。”
沈初凝碰了碰正在发呆的南胭郡主。
南胭郡主回过神,问沈初凝怎么了。
沈初凝小声告诉她,太后娘娘让她上台表演呢。
南胭郡主连忙站了起来,“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只是我今天出门并未带琴,恐要让太后娘娘失望了。”
这时刚刚同样弹奏了古琴的黄灵韵站了起来,“若是南胭郡主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我的琴。”
黄灵韵是当朝丞相黄大人的孙女,年方十八。
南胭郡主看到黄灵韵都这样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台。
可这一曲弹的支离破碎,不成曲不成调的,弹完后红着脸向太后行了一礼,“南胭献丑了。”
说完又向黄灵韵道了谢,就匆匆走下了台。
沈初凝下意识地看向汝阳王妃,见他脸上只有浓浓的担心,没有丝毫的嫌弃责备,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汝阳王妃真真是疼孩子的。
南胭郡主这一曲弹完,整个御花园里陷入了沉默,连一向健谈的惠妃娘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惠妃娘娘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南胭郡主应是突然换了琴,不习惯,所以才没有发挥好。”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又朝南胭郡主看了一眼,“还有没有哪家姑娘要表演了?”
太后娘娘扫视一圈,见年轻姑娘们都低着头。
这时候谁都不敢冒这个头,毕竟南胭郡主刚刚才出了臭,若这会儿贸然出来说要表演。
演的不好沦为大家笑柄,演的好了就算是用安胭郡主当垫脚石,衬托自己,那可就把汝阳王府得罪死了。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任何人上赶着去做。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太后娘娘,不知我是否可以为大家献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