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能是蔡远告诉他那亲戚的。
毕竟身在同一个剧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了解曲景澄的生活轨迹也不难。
但能做出血玉五帝钱手串又能知道其中的用处倒确实是有点东西。
要不是我在阎罗殿里拿来看过的古籍够多,我也是无从得知这些的。
再之后他那亲戚故弄玄虚的一直盯着曲景澄让他心生好奇。
才有了替他算了一卦说近期会有灾祸。
需要破财消灾,顺便以十万块钱的价格卖给他这条血玉手串。
好一个连吃带拿。
既赚了钱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曲景澄是单纯还是好骗。
而且戴上那手串之后的这段时间他生活中的小磕小碰都没了。
他更加信以为真觉得这十万块钱花的值。
杀青之后回家休息闲暇之际便想到蔡远那亲戚说的他要破财消灾。
于是他便打开了同城的直播间寻思用小号刷上一波礼物,也算是花钱出去了。
我,便成了那位幸运儿。
但没想到我是个道士。
他被迫抬上了视频连线,没弄过这些东西的他便顶着【粉红回忆】的名头赤裸裸的曝光在镜头之下。
常年的形象管理让他只好顺其自然尽量将自己最帅的一面展现在镜头前。
什么小号马甲的不重要了,不能被人截屏丑照。
我问他为什么要取个这么骚包又老土的名字。
他居然说这样看起来像个女人,绝无可能被认出来。
确实。
连线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年轻的男人。
太聪明了。
之后得知我会算卦之后便也意兴阑珊的跟我交谈起来。
经过蔡远亲戚那么一遭,他对这种事情确实是深信不疑。
尤其在我说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灾祸发生的时候他更加相信了那手串的功效。
便兴致勃勃的拿到了镜头前展示。
就跟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糖果一种心态。
等着我夸他得了个好宝贝。
谁知道我一开口就说这手串有问题,还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茫然了。
所以在我大言不惭被他粉丝网暴的时候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思考这手串到底是会消除他生活中的磕绊,还是让他死。
之后便是我落荒而逃再次警告他那手串有问题。
直到我下播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在看到我退回的礼物和留下的联系方式之后他更纠结了。
哪有骗子还给人退礼物的。
所以他纠结了两天。
那手串被他戴着也有一段时间了,被人血浸泡过的血玉逐渐侵蚀他。
不是活动现场差点被狂热粉丝的瓶子砸中脑袋,就是在家洗澡险些滑倒。
就连走个楼梯都要摔个踉跄。
在这时候他本来就想找我的。
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手串庇佑了他这么些时间,他还是舍不得。
所以将一切都归咎到是自己运气不好上面。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差点发生,还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当然啦,活人血浸泡的血玉本身就是偷取他的气运,这玩意是循序渐进的。
一开始就太过倒霉给这曲景澄弄死了,那岂不是他带着自己的绝佳气运入土了吗?
只有在受益者完全将他的气运给吸收殆尽,将偷来的人生过的风生水起之后。
曲景澄才有可能因为运气不好而意外身亡。
这不已经开始变得更加倒霉了吗?都出了车祸,腿都折了一条。
恰好此时他发现自己花了十万块钱买来的宝贝牢牢的戴在自己手腕上取不下来。
他更害怕了。
慌忙找上了我。
他是家里独苗,父母是京城的隐藏大佬。
要是他因为只身独闯娱乐圈把小命给交代了,去到底下祖宗都得扇他两巴掌。
“看吧。”我将蔡远这两天的娱乐新闻翻到了他的面前。
又是接了新的代言,又是知名电视剧导演属意他成为新剧男一号。
就很明显能看到他从曲景澄身边的绿叶突然摇身一变成为那颗冉冉升起的紫薇星。
“那我该怎么办?它拿不下来…”曲景澄此刻仿佛意识到自己是被人下了套,看起来都要哭了。
手指不停地胡乱拨弄手腕上的血玉珠串。
“照我说,你这么个傻白甜真的不适合在娱乐圈厮杀。”我摇了摇头感叹道。
“不是,姐!现在的重点是怎么把这劳什子血玉给拿下来…”他瞪大眼睛试图坐直身子摇醒还在感慨的我。
“很简单啊,你想复仇还是就这么算了?”看着他心急如焚我立马给出了他个选择。
他又茫然了。
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之后才低声的开口回答道。
“算了吧……”
“我就知道!”亏我还对他抱有一丝想要复仇的幻想。
我收回我前两天说他像涂山淮的那句话。
这换做涂山淮他巴不得那人自食恶果他才开心。
“好吧,但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随意相信别人,你爸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
“嗯嗯嗯!”曲景澄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还有,你真的三十岁了吗?”
我真的怀疑他虚报年龄,哪有三十岁的男人这么幼稚的。
还是说他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从来不知道这世间险恶。
“那当然!你不觉得我很有男人味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偷偷瞄了司渊好几眼。
男人味……我又想起了那位肾虚的宋晨。
“算了,你还是幼稚点吧,别硬凹。”
我转身背对着他从裤腰包里掏出了黄金袋。
然后坐在沙发上翻找。
既然已经确定他手上的这串血玉沾染的因果不是什么鬼魂,那准备的那些驱鬼大件都用不上了。
“你这么大点袋子能装很多东西吗?找的这么费劲……”
“你闭嘴。”我白了他一眼。
随后当着他的面从黄金袋里掏出了一截手指粗细的红绳和一个铜碗。
“放点血。”
曲景澄约莫还在思考我是怎么将比袋子还大的碗放进袋子里的,微微失神。
“放点血!”我大吼了一声,将铜碗递到了他面前。
“噢…”
“要接一碗吗?我会不会失血过多昏过去?”